第18部分(第1/4 页)
张丰还要赶回太学园,在徐家稍坐一下便出来了,谁知刚走出不远,便有人喊着张丰的名字追过来,张丰停下脚步,见是马家的婆娘,便冷了脸问道:“什么事?”
马家婆娘也知道张丰不耐烦理她,陪着笑直接问道:“我家里有些蚕茧,想问你要不要。”
张丰摇摇头,“我不要。”
马家婆娘见她一口回绝,忙说:“我家蚕茧可比你上次买的那些强多了,是今年的新茧呢,做衣被可比那些陈茧暖和多了,听说你家连一张被子都没有,如今既然发财了,何不买些丝做床绵被?”
张丰有些心动,但马上说:“被子倒是需要,可我刚把欠人家的债还上,现在哪有闲钱做被子?好在这大热天的暂时也不需要,等我赚到钱以后再说吧。”说完转身要走。
马家婆娘拉住她的手急道:“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在郭家混得不错,哪能连一床被子都做不起呢?反正你迟早要买的,求求你把我家的茧子买下吧!我实在是有急用,你就行行好,当是帮个忙,以前对不住的地方,我给你赔礼了。”
张丰听她语无伦次的,似乎真有什么急用,如她所说,反正迟早要买些丝做被子,不然就当做好事买下来?
见她没有立即拒绝,马家婆娘口中说着“请小娘子到我家去看看,包管你满意,不骗你,全是今年的新茧,哄人的猪狗!”一面停的说着一面拽着张丰往她家里去。
张丰最怕就是拉拉扯扯,实在挣不开只好同意跟她走,只求她能放开手。那女人一路上唠叨不停,张丰也就知道了马家的大致情形:她家男人不幸被野物咬伤,躺在家里不能干活不说还得花钱治伤,她家的蚕茧因为照顾不周成了残次品卖不出去,可是家里又等钱用,只能求她收购。
张丰对蚕茧的好坏没什么概念,在价格方面心里就没有底,所以就想打退堂鼓,马家婆娘看出她的意思,主动提出请里长出面,给个公道价,张丰也就同意了,不过订下价格之后,张丰忽然又有了别的主意,于是提出加点手工钱,让她把蚕茧缫丝后合成粗线,能够多赚点马家婆娘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很高兴地答应下来,并奉送了一大堆好话。
张丰因为这事耽误了不少功夫,回到沈家时天都已经黑了,因此去向沈悛销假时就有些忐忑。打听到沈悛在书房,张丰小心地请见,然后走到他面前行礼,对自己的晚归表示了惭愧和歉意。
沈悛斜靠在书案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淡然地看着她,一直都没有出声,直到她说完所有要说的话,束手站在那里等他吩咐,他才懒懒地从手边的一本书里翻出一张纸条来,问张丰:“这是你写的?”
张丰看了一眼,恭敬地答了个“是”字。
“你是在劝我吗?”他态度疏淡地问。
“没有,只是随便写的。”张丰答道。
“那为何要放在书里。”
“小人正在抄那本书,因此放了张纸条作为书签。”张丰躬身为礼,“如果冒犯了郎君,小人愿受责罚,并保证以后不会再留下任何字迹,只求郎君仍然允许小人借阅您的书籍。”
沈悛垂头瞅着纸条上的字,问道:“这两句话是你写的?”
张丰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是在问这两句话的出处,于是答道:“不是。也不记得是从哪里听来的了。”
“我听说你用一首增字诗赚了一笔钱,那首诗又是从何而来?”沈悛口气很随意地问道。
“当初在西市做乞丐时听来的。”张丰答道。
“是吗?没想到你居然做过乞丐。做为一个乞丐,你倒是挺博学多才的。”
“以前父母在世时,曾教小人认了些字,也常常给小人讲些做人的道理,后来父母去世,小人在西市当乞丐时也从别人的谈话中学到一些知识,有道是处处留心皆学问,小人虽然没什么学问,所幸也不是愚人,对于这一点,小人还是挺自豪的。”
忱悛忽然笑了,挥了挥手说:“下去吧,聪明人,明天的早餐做精细些。”
和睦
张丰满面笑容地施礼告退,踏着轻快的步子离去,沈悛看着她背影,心里有微微的羡慕,这孩子父母双亡,先是沦为乞丐,继而卖身为奴,如此困境之下仍然千方百计地充实自己,不肯做一个愚人。
大热天徒步走几十里路,应该不是件轻松愉快的事吧?可是沈悛从她脸上看到的却是喜悦和满足,以及对自己的感激和晚归愧疚,沈悛忽然有些伤感,曾几何时,他似乎也是如此的活力充沛,不知疲倦,为了一次出游,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