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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潮湿的地下囚室中,散发着浓浓的刺鼻的恶臭气味。
一缕昏黄的光自囚室里唯一出口处,石门上的小洞上透进来,照在潮湿石板地面上匍匐着的一个小女孩的身上。
小女孩衣衫褴褛,露在破烂衣裳外面的四肢,消瘦而苍白,一头海藻般长而微卷的发,将一张小脸遮去了一半,只露出的下半张脸,有着动人心魄的美。
正值入冬时节,青石地板潮湿且生满了青苔,那种刺骨的冰冷可想而知,但小女孩却似乎并不畏寒,静静趴在地上安然睡着,似睡在柔软和暖的丝衾锦被上一般,脸上的神情安宁而餍足。
囚室中一片死寂,只有小女孩平稳轻柔的呼吸之声在空中回响。
突然一阵极细的窸窣之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一只仓鼠自石门的小洞上爬进了囚室,顺着石门滑落到青石地板上之后,瞧了瞧熟睡的小女孩,便悄悄往囚室的一个角落里爬去。
就在仓鼠即将到达囚室角落的时刻,突然被一只消瘦而苍白的小手捉住。
小女孩坐在石板上,举着手中的仓鼠,对着囚室中唯一的一束昏黄光源,瞧了瞧。
见那仓鼠在她手中奋力挣扎,一脸狰狞恐惧的模样,小女孩噗嗤一笑,拿手指戳了戳仓鼠的额头,对那仓鼠道:
“小仓鼠啊,算你走运,你花楹姐姐今日肚子还不饿,且饶过你这一回。不过你可不能再惦记我娘的那点东西了啊!”
说罢,小女孩将仓鼠从石门的小洞上扔了出去。
小女孩只记得自己叫花楹,跟着娘亲姓花,六岁那年被关进这囚室之中。
至于被关了多少年,她数不清了。
借着囚室里昏暗的光,可以看出囚室墙角处,其实是一堆森森白骨。
那是她的娘亲。
她六岁那一年,亲眼看见自己的娘亲被一个看起来极为高贵典雅的女人砍了四肢做成了人彘,亲眼看见自己的娘亲在她的面前活活痛死。
她苦苦跪求了那个女人三天三夜,那个女人才答应让她娘的尸骨在这囚室中陪着她。
这么多年过去了,娘亲的肉身早已腐烂,只给她留下了这么一堆白骨。
尽管如此,这也是她的全部。
花楹放走小仓鼠后,走回到墙角,在娘亲的白骨前坐了下来,背依着墙角,消瘦苍白得几近透明的手指,拾起娘亲的青丝,在手中编着小辫子。
她懂得的不多,六岁之前,跟娘亲生活在乡野之地,母女两个相依为命,本来过得是无忧无虑的生活。
突然某一天,那个长得极为漂亮高贵的女人,带了一群人闯进她家的小院子,将娘亲和她一起抓到了这里。w;w;w;.;m;i;a;o;笔;g;e;.;c;o;m; ;更;新;快;
之后,她娘亲便被那个女人活活折磨而死。而她也被囚在这里,再也不见天日。
那个害死她娘亲、囚她多年的女人,她只知道旁人都喊她:“昭华公主。”
却听一阵地下囚室大门开启的吱呀声透过死寂破空而来——
花楹心中一惊。
握着娘亲青丝的手一滞。
这个时候进囚室来的人会是谁?来做什么?
来要她的命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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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娘亲的白骨
在这囚室中,花楹虽一直过得生不如死,但她并不想就这么死了。
她六岁之后就没见过阳光,没闻过花香,没听过鸟鸣,没有偿过自己煮的饭菜味道。
娘亲说她的名字叫花楹,是因为她的骨子里,藏着一种花儿。
每个灵族的后人,骨子里都藏着一种花儿。
娘亲的骨子里藏着的是曼陀罗。
她的骨子里藏着的花,连族中长老也看不透,那是一种什么花儿。
长老说,这样的灵族骨骼,是整个灵族族人中,最有灵气的骨骼。
娘亲当时怀抱着刚刚出生的她,望了一眼屋外开满蓝花的楹树,便给她取名为花楹。
花楹还没有亲手手刃杀母仇人,没有让折磨了她这么多年的昭华公主生如不死,她的命珍贵着呢,可不能轻易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