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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出一口气来,缓缓说道:“翟墨的伤势暂时稳住了,但他至少还要昏迷几天。这几天派人日夜守着吧,再出什么差错,我就当真没办法了。”
北堂朝怔了两秒,然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用两手的掌心飞快地揉了揉自己的面颊,低声道:“辛苦你了……”
饮笙苦笑:“难道不是应该的……”
北堂朝点头,又摇头,声音里的疲惫让人听了就心疼:“最近真是……焦头烂额……”
饮笙看着他,突然笑了:“是啊,王府前院后院同时起火,只怕王爷最近还有得忙。”
北堂朝有些恼火:“胡说些什么!我和华鸢……我们不过是有些意见相左……”
“噢……”饮笙拖长了声音,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嗯,只是有些意见相左……那……十四号人呢?今天还回来吗?”
北堂朝怒目瞪着一脸悠哉笑意的饮笙:“本王看你是累得不够,还有闲心关心本王的家里事,有意思吗?”
饮笙笑,语意深长:“不瞒您说,有意思的事还不只这一件呢……噢,翟墨现在还是重伤,我要是告诉了您,等他伤好利索了,您可别再几十刑棍把他打死在经戒房……”
“什么意思?”北堂朝皱起眉。
饮笙笑:“翟墨伤重高烧,早就神志不清了。他方才迷迷糊糊醒了一次,竟然抓着我的手问:季华鸢在府上吗?西亭的老头呢?问得我云山雾绕,我本来要过来问问您,但刚在门外……呵……我好像听明白些道道……”饮笙笑得格外开心的样子:“王爷,墨哥大概早就知道十四号和西亭的联系了,好不巧,出于一些我们暂时还不知道的原因,他替他瞒了。”
北堂朝双眼有些迷茫地看着饮笙,一时间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是惊讶多一些,还是气愤多一些,亦或是不解更多一些。翟墨有时候确实会做一些没谱的事情,但是在大方向上,他一直是极有分寸的,北堂朝实在想不出,会有什么能让翟墨在这么大的事情上替季华鸢瞒着。
饮笙叹口气,别有深意地说道:“你忘了,季楚峰是翟墨的师父,而翟墨自小也是孤儿。很多你不能理解季华鸢的,他却能,他们两个,大概有很多无法和别人说的共同话题吧……”
“可是,那也不能……”北堂朝立起拳头死死地抵着桌面:“至少,要让我也参与……”
饮笙笑了:“如果季华鸢一开始就来找你报备,你就会答应吗?”
北堂朝沉默了。如果这件事一开始就经了他的手,他是绝对不会听凭季华鸢和晏存继安排的。他不得不承认,即便那两个人有足够巧妙的方法将一切危机化解开,他也不会坐听吩咐,放着晏存继在他眼前张牙舞爪。
许久,北堂朝叹了口气:“算了,你去把花豹叫进来。这几天你和长蛇就一直守着翟墨,叫朱雀暂时顶一下他的位置。”
饮笙答应了一声而后便出去了。没过多久花豹就敲门进房,那个肌肉虬结的汉子一脸的汗,他看着北堂朝,声音中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王爷,墨哥……”
北堂朝竖起手掌:“不必多言,做好之后的事。”
“是。”花豹平复了一下情绪:“王爷吩咐。”
北堂朝抿紧唇,仔细想了想,说道:“第一,清缴铁狼军的事情暂时搁下,别问为什么。第二,圣驾明晚到汤鹿,总兵台应该已经在例行搜山,你将风营按照之前的组别拆开混进去,要进行更加彻底的搜查。一旦发现任何可疑人,格杀勿论,将尸体清理干净,不能让任何人——包括总兵台的人,发现一点蛛丝马迹。第三,我要看铁狼军自成立以来所有的情报,参与过的行动、现任长老,有什么要什么,天黑之前给我,能做到吗?”
“没问题。”花豹答应,干脆利落。他最大的优点就是话少,但执行有力。
“还有……”北堂朝长叹一口气,他揉了揉自己的眉间,只觉得浑身都酸痛得要命。他低声说道:“让朱雀出去,找找季华鸢,看他跑哪去了。”
季华鸢没跑哪去,他方才气冲冲地出了东门,尚且觉得自己挺有骨气的。但等又走了一段,进了人声鼎沸的闹市,他就开始犯愁了。
去哪儿?晏存继刚刚遇刺,现在是敏感关头,人家都已经递了话过来说暂时不要与他碰面,他还能怎么办?明晚就是圣驾摆到汤鹿的日子,季华鸢本是要理所当然地跟着北堂朝进山,可现在,他要怎么进山?
季华鸢憋着气强迫自己想了一大圈,最后终于不得不承认,他还是要被迫铤而走险,他要进宫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