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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赵国公主府邸内外全是魏斯元安排的守卫,任何人都不能随意出入。里面的消息根本就传递不出来。使者几次要见赵国公主,都被魏斯元以公主病乏不能见客为由拒绝。几次针锋相对后,终于能隔着帘子远远的见了一面但隔着帘子,连后面坐的是不是公主本人都拿不准。判明局势后,该如何应对似乎就很清楚了。魏博的人心还是在朝廷这边的,只因先前代表朝廷立场的赵国公主行事不谨,才使得魏博人对朝廷的意图产生了疑惑。如今既然有天子的正使来到朝廷,自然就要重新申明朝廷的立场,免得奸臣继续借赵国公主的名义扰乱人心。至于赵国公主祖孙之外,还有谁能服众前前任魏博节度使还有个弟弟,也就是赵国公主的小叔子,一向归附朝堂,在魏博也很有资历和威望。身在敌营,容不得他们优柔寡断。令狐晋虽心有疑虑,但依旧同意了正使的提议,开始协助他策动各方势力。少年不知道在此种状况下,自己能做出什么让令狐晋刮目相看的“非常”之举。而韩娘则主动站了出来,向令狐晋进言,“自公主下嫁魏博,魏博年年有使节入京,朝廷也年年有赏赐入魏博,却从未听人说公主有失德之举。如今公主的话传不出府邸,外人甚至不知公主的生死,却出现了这种流言。究竟是何居心?何况公主毕竟还是天子钦封的公主,纵使行止真有不妥之处,也不能由乱臣将她幽闭于私邸,肆意污蔑诋毁。使君的谋划固然英明,但以民女陋见,还是该先将公主从乱臣手中救出。如此既能顾全体面,也免得乱臣狗急跳墙,挟公主为人质。”她的想法正与令狐晋不谋而合。令狐晋看着她,眼眸中似乎带笑,若风过春水,潋滟生波这位雍容俊朗的天潢贵胄生性寡言,以至于少年几乎忘了,他的风流韵事如暮春时节铺满龙首渠的桃花瓣,随水流遍了长安城的边边角角。他说他已安排了私卫相机闯入府中救出公主,可惜魏斯元防备太严密,目前还无法同公主取得联络。而韩娘回答,“我去,我有办法混进府里,找到公主。”蛇行蛇道。防备再严密的府邸,只要里面还住着人,就得从外面买吃买喝。韩娘买通了给府里供应时蔬的商贩,竟真的成功混了进去。少年不明白令狐晋为什么会答应她深入虎穴进去倒是容易,可万一她进去之后找不到公主呢?万一她被人认出来呢?……但令狐晋这边也同样惊心动魄。魏斯元在节度使府中设宴宴请朝廷使节,而令狐晋也收到了邀约。本该写着化名的请帖上,明明白白写着令狐晋的本姓表字。他来魏州的事暴露了。令狐晋居然不慌不忙,欣然赴约。少年随令狐晋来到这场鸿门宴上,还没入席就嗅到了血腥味筵席四面分明都是持戈带甲的士兵,魏斯元锦衣下套着铁甲,与席的魏州军政要员不少人都坐立不安。进门前,侍卫居然还要收走他们的兵器。少年没经历过真正的修罗场,但想到韩娘前一日进入这府邸后便再无消息,胸中便怒火中烧他唯独不能向这些人示弱。令狐晋尚未说什么,他手中横刀已“擦”的一声出鞘,“天子翊卫,御前尚且佩刀。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卸我的兵器?!”无人料到少年敢在如此局面下说出这种话来,无措的去看魏斯元。只令狐晋淡然微笑着,仿佛一切理所当然。魏斯元很快回过神来,皮笑肉不笑的迎上前来,假意呵斥了那侍卫一句,便阴阳怪气的说,“不是他不懂规矩,实在是不知道除了天子使臣,还有您这么个名满天下的大人物也来到魏州。”令狐晋一笑,“现在知道,也不晚。”少年跟随令狐晋入席,看令狐晋在敌军之中谈笑风生。他对于“言外之意”一向都是愚钝的,然而在极度的紧张和专注中,他竟听懂了令狐晋言辞之中的锋芒。唇枪舌剑之下,宴会的气氛步步紧绷。令狐晋询问,魏斯元向朝堂上那封奏章,又陈设重兵威慑天子使臣,究竟意欲何为。而魏斯元回答自己兵强马壮,早已实际上据魏博而有之,朝廷何不顺势封赏,双方各取所得。少年听到此处,便隐约意识到局面不妙,握紧了手中横刀。果然下一刻,令狐晋便问,“若朝廷另有考量,不能‘顺势而为’呢?”魏斯元捏着手指酒杯,眉眼如鹰隼般看着令狐晋,似笑非笑,“那就要看我麾下男儿答不答应了。”满坐寂然,人人骇惧如此作答,分明是朝廷不答应,他就要造反的意思。可谁敢有异议,屏风后的刀斧手只怕立刻就要跳出来。而作为朝廷使节,令狐晋此刻不能不表态。所有人都望向令狐晋,少年也看着他,等他开口。令狐晋笑了。这人生就好相貌,他一笑便冰消雪融,纵使谁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笑,也忍不住会跟着他笑两声。气氛一时竟松懈下来。而后令狐晋搁下了手中银箸。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都在等他开口说话。但少年紧盯着令狐晋的眼睛,恍然从其中看到了什么。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