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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重新修缮一下吧,娘还在时,总是瞧不得这红满门破败。”
洛钰绕开了话题,不提及就假装一切都还好吧。
她推开了大门,室内一片漆黑,父亲的咳嗽声也苍白虚弱很多,她一脚踏过门槛,压低声音道:“这几日劳烦你了。”
“都是应该的,只是……放粮的事比较棘手。现在这个时候,老郡守情况也不好,要不要缓缓。”
“不用了,百姓等不了,拨开那群挡着的人,直接放粮。”
最后,她的声音淹没在黑暗干沉的室内。
隐隐约约间,克勤听到里面传来的对话,放在剑柄上的手慢慢收紧。
“爹醒了,要喝些水吗?这几日是不是药很苦,我熬了些梨水,要尝尝吗?”
“钰儿,我又梦见你娘了……咳……咳……我梦见你娘抱着你跟我念叨着泰安,她说她嫁过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踏上过故土,她想回去,她想回去啊……咳……是我执意把她带过来,当初不该的,她在这边无依无靠,就连走了,也不能魂归故土,我对不起她啊。”
“爹,娘说过您在的地就是故土,您是睡糊涂了,娘怎么会怪你。”
“泰安……泰安……”
雪越下越大,行路人满目白,床榻人念着泰安,而她,洛钰,只能站在这风雪中,独自撑起。
……
付正晔离开已有半月,他来时熙熙攘攘,走了却不夹带丝毫沾沾连连,没人再提起过他,好像他未尝出现过,未尝来过,但洛钰夜夜梦魇,那个眉眼带笑,笑意又极淡极淡的人总是附在她的耳边用更淡的声音说:“等我回来,保持原状。”
可她,根本就保持不了原状了。
洛钰缩在被子里,懵然。
就算是付正晔回来了,又能做什么呢?他只是一个落难皇子,他什么都做不了,但为什么,她还会期盼他回来呢?
洛钰现在根本没有精神去理清自己这莫名的情绪和期盼,她强睁了几下眼睛,从被子里脱离出自己的身体,捡起满地的衣物一件一件套在身上。
“主子,老爷的药已经煎好,今天还是您亲自带过去吗?”
洛钰接了药碗,看了两眼,道:“今天还是你盯着煎的吗?”
连秀点了点头,低眉顺眼。
洛钰“嗯”了一声,迈开步子朝父亲的房门走去,上次对于连秀的教训让她收敛了很多,总得让她知晓,进了洛府,讨好谁才是最重要的。她很聪明,见风使舵。
洛钰从一开始就觉得父亲的病来的太过于蹊跷古怪,她曾经派人调查叔父是否动过手脚,然而并没有翻出些什么,越是在自家人身上找不到蛛丝马迹,她的心越发的沉。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周佑对于贵胄的忌惮以至于直接动手,毕竟,上次征粮派遣齐杓过来巡视贵胄已经显得很迫不及待了。
她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猜想,不过,就算她有证据,她也只能臣服。
事已至此,她只能尽可能的不让父亲的病情更加严重。
就在她即将要推开父亲房门的时候,两个家仆气喘吁吁的跪倒在洛钰面前,他们满脸慌张,话说的也不清楚:“主子,他们……洛县长……他们一群人过来了。”
“克总领,怕是应付不来。”
洛钰一时没拿稳药碗,摔在门槛上,药碗倒是完好无瑕,汤汁洒了满地。
“钰儿?可是出什么事了?”
洛钰弯腰拾起滚落在地的药碗,交到连秀手上,“去,再煎一碗。”
而后,她放大声音,回应:“无事,药碗太烫手,我一时没拿稳,爹,我再去给您煎一碗。”
没有等到父亲这边的回应,她就转过身,加快步伐朝前厅奔去。
……
前厅。
“洛县长,你们和郡守可算是叔侄,如果你们都说不通,那我们趁早都去喝西北风吧。”
“齐县长,你那一亩小地,也好意思说这种话,洛县长他们自然不用理会这些,人家也不是常呆本县,这不是直接定居在郡守下属的衙府吗,人家可和我们不一样。”
“唉,总之,今日之事,还是仰仗两位好好劝劝郡守,放粮之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啊。”
“从长计议?百姓等的了这么久吗?”突然,一句尖锐的女声插了进来,让座位上的几个男人齐齐冷汗潸然。
他们委身行礼:“见过郡守。”
洛钰环视满座,果然看到洛呈倪梗着脖子坐在座位上故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