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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说。”何野坐端正,没好气地皱起眉,樊文城的人品其实他没有多怀疑过,毕竟合作这么多年,樊文城算是个好良心的,在大方向的利润分配定下后,一般都会选择把多余的利润让给何野。
但是,这一出戏唱出来,他这个观众,再不生气,再不掀台子,可就真让人给欺负狠了。
真他妈把他当傻子耍了,还差点酿出大祸。
“何野,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后面事情解决了,你要怎么样我都成,但是眼下我真的没办法,我再求你一件事,能不能让我见见李琛。”樊文城哀求道。
何野一挑眉,手指不轻不重地点着桌面:“我跟李琛不太熟,你觉得就凭我这么一点薄面子,能让他帮你?”
“这个我自己想办法,我只求你帮我约一下他。”
何野用探究的眼神审视着他,可从他那双眸子里只看出可怜,一个活了快半辈子的男人,鲜少这样狼狈过。
何野终究是没忍心,念在往日的交情上,徐徐叹出口气:“帮你牵个线,算我最后能做的了。”
樊文城感动得热泪盈眶,他对着老天,竖起三根手指:“大难过去,我愿意用一切东西来回报你的恩情。”
正当他们准备再沟通一点这诡异的贿赂案细节时,何野的手机再次震动了下,他拿起一看,几乎是瞬间瞳孔紧缩。
江助理:何总,陈仲富死了。
陈仲富,死了。
姜山从这座金碧辉煌的酒店出来时,还咂了咂嘴,回味着口腔里那股子好酒的味道,陈仲富与他相约在此,也许是对方刻意讨好他这个曾经的“全胜会二当家”,也许是已经知道了他和何野的关系,装疯卖傻来赔罪的。
总之,人不是好东西,酒是好酒,回味无穷,只是可惜,陈仲富这辈子是再也尝不到了。
姜山环顾了一圈,最后趁着绿灯亮起,慢慢悠悠地随着人群走到对面。
想起与那个和蔼的胖子坐在同一张酒桌上,陈仲富笑得精明,连倒酒这种晚辈该做的事都亲力亲为。
“小姜啊,我知道你们的手快伸到香港来了,就是你说的那些东西,我怕是难找到啊。”陈仲富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
姜山歪了歪脑袋,像是开玩笑似的说:“怎么会呢?听说何兆川送给陈老板的东西,陈老板最宝贝了,绝对是偷偷藏在哪儿,不肯给我瞧罢了。”
何兆川就是何野的爷爷,曾经也是杭州叱咤风云的人物,说起南方的丝绸生意,那是无人不知他的名号,在十七岁时就跟着父亲和哥哥下海经商,二十四岁就挑了大梁,独揽地方生意。
在别人吃饭还需要兑粮票的时候,何兆川的家里金条白米还有各种古董能堆满几十个仓库,何家的财富就这样被原始积累起来,最后直接坐到了杭州首富的位置。
但天妒英才,他十几年前突然暴毙,这偌大的家产都被无良亲戚吞了好些,再加上何大军的肆意挥霍,快败得一点不剩,轮到何野上台的时候,几乎是个空架子了。
所以何野能走到现在,想来真是不易。姜山想到这,颇为心疼,他想为何野做点什么,好安慰何野那么一点点孝心。
姜山从傅春意嘴里打探到,何野这些年一直有意回收爷爷曾经送出去的东西,徽章也好,布匹也好,字画也好,只要确定是何兆川的,他宁可出高价也要买回来。
而这位陈老板,除去徽章外,手里头有一匹绝佳的丝绸布匹,是何兆川当初从自己那件做工精美的衣服上裁下来送给陈仲富的,因而珍贵无比。
陈仲富摆摆手,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他对着姜山点烟,在他面前吞云吐雾,“哪儿就那么宝贝了,只是一些普通的收藏品,你要是喜欢,我仔细找找,就是可能找的慢,最近事儿多。”
姜山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这是变着法儿地跟他讨东西来了,他耐着性子道:“陈老板被什么事儿绊住了?”
“也不是什么事,就是咱们外贸,最近过不了海关,那帮条子查的紧呀。”陈仲富笑呵呵地盯着他,连眼球上几道红血丝都显得精明。
姜山反而笑道:“我哪有这通天的本事,陈老板忘了,我是英国人,现在又脱离了全胜会,现在出去办点什么事,都得夹着尾巴。”
“是你忘了,你不是有个‘朋友’的。”陈仲富把“朋友”二字咬得极重,似意有所指,带着含蓄探究的笑容。
那笑容在姜山看来十分刺眼,姜山知道他说的是何野,已然猜到了陈仲富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