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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赫越过了王府的禁卫军,径直走向那人,猛地勒住了缰绳;伴着一声长嘶马蹄高高扬起,直逼那灰衣男子眼前;堪堪扫过。那人仍是端坐在马背上不曾移动;脸上神色却是极其阴沉。
“这儿不比平阳王府,谨慎些总是好的。”陈赫的视线扫过他身后的锦衣卫,掠过一抹冷光,“林都尉深夜造访不是来叙旧的吧?”
林皓眼眸一沉;眼底波光浮动;尽是阴霾之色。“大家各为其主;没什么好说的。倘若现在交出宗主,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不然便是十个齐太傅也保不了他一条命!”
当年淮宗被刺伤,皇太后大怒,齐太傅求情念着世子‘年幼无知’便将其送出宫管教。殊不知齐太傅会出面,也不过是奉命行事。
宗主越陷越深,而夏兴安并非一般人,长此下去林皓苍白左手握着漆黑刀鞘;骨节耸起;显然已经动了杀意。
陈赫垂眸看了他一眼;薄唇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青枫剑“嗡”的一声铮然出鞘,剑身掠过一圈纹纹水光,直刺林皓。
一连串剑刃相击的声音如繁音密奏,连成一片。二人化为两道影子,旋舞成一团纵横交错的光影。
不远处;是隐在暗影中的丛丛灌木,微小的悉索声掩在厚重的雨声中几不可闻。躲在屋檐暗处的顾子焉愈发伏低了身子;紧紧贴着那瓦砾,只见昏暗长廊中闪出一名绯色纱裙的婢女,身法极快,眨眼间就到了后院。
守在后门的禁军有所察觉,喝了一声,“谁?!”
如鬼魅般的身影已移至他们身旁,长袖一挥,数道寒光疾射而出;正欲拔剑的几人瞬间被暗器割破咽喉,当场毙命。
“喀”的一声轻响,门锁应声而开。数十名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鱼贯而入,随即跟着那名婢女朝着内院极快掠去。
顾子焉下意识地想要跟上去,却被身旁的人按住了肩膀,微有些疑惑地看向季慎。
后者微拧着眉头注视前方,神色略微复杂道,“是官燕,专为皇帝搜集情报;铲除异己,做一些他想做却不能做的事。这些人行事阴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贸然动手只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顾子焉一怔,眼里闪过一丝震惊,喃喃道,“你是说”
话还未说完官燕再度出现在视野内,分为两拨各自搀扶着一人,皆是黑袍罩身,看不清面容。落在后头的那人临近后门挣扎得愈发厉害,斗篷的帽子滑落,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夏兴安狭长的凤眼透着寒芒;死死瞪着前方的人,浑身散发着一股强烈的恨意与敌意。
若不是被人抓着,毫不怀疑他会扑上前将之生吞活剥。
走在前面的人忽然停住了脚步,一动也不动地看着他,嘴角拧出一抹似笑非笑,“这游戏是你起的头,当然要好好玩下去才是。”声音因为长久的沉寂而有些暗哑,却带着丝狠辣的决绝。
夏兴安闻言神情一紧;脸色更是比方才还要再白上几分,垂在身侧的双手倏地握紧;关节隐隐泛白。那人唇角的弧度熟悉到令人心悸,而接下来他都不会好过。
淮宗移开视线的那一瞬倏地沉下了脸,盯着沉寂在黑暗中的宅院。此时雨已经止住,庭院中落了一地梨花白,映入眼中黑白分明却又有些许模糊。
腰间的某个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若再往左一寸,他便没有命在这儿继续跟他折腾。连那把匕首都是他所赠,只因那孩子眼里一闪而过的欢喜,却不想是用在他身上。就像小时候养的金丝雀,一劲儿地想要往外飞,也许只有断了羽翼才会安分地留在身边吧?
半晌,淮宗毫无征兆地眯起眸子;看着眼前这座宅子,冷冷吐出一个字,“烧。”
纷杂的脚步声蓦地响起,由远及近,之前的动静已经惊动了院里的禁卫,一名官燕示意其他人先行,自己则与另两名留了下来。
别院里的禁卫是夏兴安带来的人,多是顶尖高手,这几年与官燕打了不少交道,积怨极深。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个呼喝便已经交上了手。
顾子焉躲在暗处看得分明,这三人武功路数诡异莫辩非常擅长近身攻击,若久攻不下,便会处于下风,这是断后?
正觉得有哪里不妥的顾子焉被身边的动静拉回了思绪,只可惜没能早一步。季慎投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身形疾晃;长剑应手攻出,直奔夏兴安被掳走的方向而去。
剑刃相击;迸发出尖锐的鸣声,一抹快要追上官燕的身影被硬生生阻了开来。
顾子焉回神,看清了与师叔交手的人,回头瞥了眼别院面上闪过一抹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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