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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轻尘服下药,盘腿坐好,闭目运气。
可是越冰莹却看到他两排长长的睫毛不停地抖动着,整个身子也在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栗——显然他心神激荡,根本无法静下心来运气。
这样如何能行?倘若他再不能静下心来,只怕会走火入魔,那样可当真糟糕之极!
听着他粗细不匀的气息一声声传入耳中,越冰莹心下歉疚已极:人家好心好意安慰自己,自己却为何偏要那般无聊,硬生生地揭开人家的伤疤,真是!
她拼命劝自己先静下心来,然后尽量用最平静的声音缓缓地道:“人生在世,悲欢离合总也难免——可是我想,那些离开了我们的亲人,倘若是真心真意疼爱我们,一定会觉得对他们最好的怀念莫过于我们自己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
谢轻尘慢慢睁开眼睛,幽幽地看了她一眼,终于叹一口气,沉声道:“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他复又闭上双目,气息渐匀,慢慢入定。
等越冰莹醒来时,东方已经泛起鱼白。
她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屋顶上睡了一夜。
“你醒啦?”坐在身旁的谢轻尘偏过脸来看她一眼。
越冰莹坐起身来,揉揉眼睛,才想起昨夜自己守在他身旁看他运功逼毒,不知怎么就给睡着了——她虽然从小跟着那些牧民家的男孩子一起玩耍长大,但却从不曾跟着他们上房爬树,像这般在屋顶上睡了一夜的经历还当真是生平仅有,是以颇觉不好意思,不由红着脸低下了头。
谢轻尘看到她羞赧的模样,唇边掠过一抹好笑的神气。
越冰莹站起身来,才发觉自己身上还盖着谢轻尘那件天空般蔚蓝的外衣,忙取下来递还给他。
谢轻尘亦已站起身来,接过自己的衣服。
越冰莹突然发现:他若只穿里面那身浅蓝如烟水的衣服,箭袖束腰,竟是分外英气和干练;可等他套上那件宽袍大袖的外衣,却又别有一番儒雅和俊逸——可是这样一个人,偏偏却能狠辣到顷刻之间连毙四人而竟然毫不动容!可是突然又想起昨夜,头一次见到他那般伤心不能自已的模样,不知怎么,心底竟然又泛起些许同情……
谢轻尘看到她出神的模样,不觉微微蹙起眉头问道:“傻丫头,你又在转什么怪念头?”
越冰莹蓦然惊醒,看看眼前这个冷厉如刀剑的男子,想想自己居然似乎在暗自同情他,又觉得自己十分好笑,不由就笑了,忙岔开话题道:“嗯,早晨还真是有些冷呢!”就匆匆忙忙地跃下地进屋里去了。
刚刚吃过早饭,必力格就来了,他一进门就大声嚷道:“冰莹妹妹,冰莹妹妹,阿尔斯楞昨晚来了,就住在苏和家!你记得他么?”
越冰莹笑道:“怎么会不记得呢?前年你就是输给
酒逢知己 。。。
他的呀!”
“对啊对啊——我今天可要好好跟他摔个过瘾!这次我一定要赢他!”必力格兴奋得满面通红,“我们现在就去苏和家找他好不好?我都要等不及了呢!”
“好啊!”越冰莹也高兴地看着他,“你是特地来叫我一起去的么?”
“是啊,要不我干么这么早来找你?”必力格笑道。
“好!我给你呐喊助威去——这次你一定能赢他!”
因为两人说的是蒙语,谢轻尘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看到那小女孩眼里满满的钦慕,就觉得那样的眼神分外熟悉——因为百合也常常是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
百合,这个名字仿佛一把钢刀,就那么突然地又剜进了心里,心口一下子就剧痛起来。谢轻尘忙扶了一把桌子,才勉力站稳。
那两人转过身来才看到他的脸色,都吃了一惊,越冰莹忙问道:“你又怎么啦?”
必力格问的是:“你的病还这么厉害么?”
谢轻尘闭闭眼睛吸一口气,竭力使自己显得若无其事,这才对那两人道:“我刚才转身转得猛了,现在已经好多了,不打紧的。”
那两人这才吁了一口气,越冰莹道:“必力格前年那达慕大会上摔跤得了第二名,可是去年那个叫阿尔斯楞的第一名生病了没有来,必力格就得了第一。昨晚阿尔斯楞来了,住在他表弟苏和家。必力格是来叫我们去看他和阿尔斯楞比摔跤的,你去么?”
谢轻尘摇摇头:“我不去了——你们去吧!必力格,我不去给你助威了,希望你莫要见怪!”
“不要紧!不要紧!”必力格倒是不以为意,“你病还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