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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新无比自由的畅快之感!
他猫着身子潜在屋顶上,抬头看看,一轮凸月斜挂在天际,几点星辰稀稀疏疏缀在天幕上,不由长长出了一口胸臆间的闷气!
终于又脱出樊笼,做回自己!即使因此满身伤痛,终也觉得无怨无悔!
这些人,凭什么一次又一次打乱他的生活,逼他做一把剑,为他们莫名其妙的贪欲而出生入死?他谢轻尘,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有自己想要珍惜的东西——想到珍惜,蓦然就觉得心间泛起一丝暖暖的感觉!
是啊,那些给他温暖让他珍惜的人!从前是百合,如今是离散二十年又重聚的母亲,还有,那个在塞外草原偶然邂逅的女孩子!
第一次,想起她时,觉得自己的心弦被轻轻地拨动。
从昏迷中醒来时,那个被他当作救命恩人却毫不觉有何值得感激的女孩子,虽则清纯如水,他却只粗粗瞥了一眼,此后亦不曾怎么细细看过她——随着百合的离去,他对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已兴致缺缺。
听到她的母亲居然为了救自己而故去的时候,谢轻尘对那个看起来羞羞怯怯的女孩子只有一丝淡淡的歉疚:长这么大,第一次无缘无故受到他人的恩惠,居然有些不知该怎样去回报,因为他除了杀人,什么也不会。
之后那半年,他慢慢习惯了她默默跟在身后。以他的敏锐,怎会察觉不到那个女孩子或躲躲闪闪刻意掩饰的眼神,或痴痴慕慕无比眷恋的眼神?可是他已无力付出什么,只好装聋作哑,任她黯然神伤,任她日渐憔悴。
在知道她将自己一步一步背到遥远的蒙古包时,在看到那身她熬红了眼睛一针一线做出来的新衣时,在她为了他手擎“葬天雷”要与别人同归于尽时,不是没有感动过。可是,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又怎么知道,这个人所有的情意早已随着那一枚“葬天雷”灰飞烟灭,能给她的,唯有一条他自己并不怎么在意与珍惜的性命而已!
半山亭那次,与其说是为了救她,不如说是如愿以偿给自己一个名正言顺的了断!
重重魔劫之后,他终于失去从前所有记忆,变成另外一个人。
于是,“水晶谷”边缘,明明看到射下一只山鸡,追过去却惊讶地发现一个白衣如雪的清秀少女从天而降,如一枚误堕凡尘的仙羽,就那样飘然坠落在他脚下。
他一片空白的记忆里,竟觉得从未见过如此飘逸凄美的画面。
他跳下骏马,俯视那张昏去的面容许久,几乎疑为自己遇到雉鸡精了。
不想第二日就又看到了她。
只是她被蒙着眼睛,满面泪痕,梨花带雨。为何那样凄楚动人的样子,竟叫他觉得仿佛是前世旧识?
心,突然就莫名地悸动一下。
想起“父亲”对自己满怀的期许,他突然想要逃避:“父亲”岂会容忍自己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莫名其妙的心动?他固然不会对自己怎样,可是对旁人,却未必会有多么仁慈了!
于是,他匆匆离去,不敢多做停留!
可是,却又鬼使神差地去套问马齐,假意嘱他留心谷口的安全。
不料马齐却是一脸讶异地道:“公子,你知道么?那位姑娘居然跟我说,她觉得你说话的声音很好听!”
心,就又一次感到莫名的悸动!
第三日下午,他假意路过林子,随口问问马齐今日一切可否正常,于是马齐便连忙报告,说那个女孩儿坐在林子边缘,望着林子发了一天呆。
她是在等什么人吧?或者,会不会就是——我呢?
顺手取了一包母亲新做的细点,趁人不备溜出林外,竟看到那女孩子在草丛里和衣熟睡。
早春的夜晚,寒风料峭,露重草湿。
我本非剑 。。。
莫名地,心就疼了。
悄悄解□上的披风,轻轻盖住她单薄清削的身子,她居然没有醒!
他偷笑:睡得还真熟!
恰在此时,那女孩子微微蹙起轻烟般的秀眉,低低地呢喃了一声:“哥——”
“哥——”为何这一声呼唤,竟是如此熟悉?!仿佛一记重锤,猛猛敲在心头,敲得他的心,蓦然一阵剧烈地疼痛!头,也一下子隐隐作痛起来!
于是,他落荒而逃。
辗转难眠,终还是鬼使神差又来到林子边缘,不料却听到那样肝肠寸断的失声痛哭。
大清早的,为何就要哭成这样呢?知不知道,哭得人心都碎了啊!
于是,又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