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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泵被及时地排到长江中,自此,金水河两岸的黎民百姓避免了年复一年的洪涝之苦,安居乐业,衣食无忧。在金口警察学校读书时,我的同宿舍同学周佑是金水闸人,平日闲聊,当我们谈起蒋介石统治大陆时的种种不是时,唯有他一个人遏力为蒋介石辩解,但他的唯一证据也就是眼下的金水堤。当时,还听说“金水闸”这三个字是蒋介石亲笔题写的,被刻在白色的大理石上,镶嵌在闸门旁边的一块巨大石碑上。要知道在那个年代能够看到蒋介石的真迹是非常困难的。完全是出于好奇,有一天我约了几位同学跑到金水闸的闸门处,想看个稀奇,但令人失望的是,那刻有蒋介石真迹的三块白色大理石在*中被人从它原来的位置给撬了下来,换上了三块光秃秃的红色大理石。被撬下来的那三块白色大理石到哪儿去了,谁也不知道。
岁月如梭呀!在内心里我感叹一句。
这时陈强和严一行从车上下来,走到我的旁边。
“对这一片你熟悉吗?”陈强摘了一束叫不出名字的野花在手上把玩着。
“岂止是熟悉。”我说。
严一行指着金口警察学校的原址对陈强说:“以前这里是金口警察学校,曾队就是从这的学校毕业的。”
“难怪曾队的表情如此虔诚,凝重,原来曾队是触景生情了。不定是想起以前的女同学了。”陈强调侃我。
“女同学倒是没想起,只是想起那段时间里发生的点点滴滴。”我苦笑了一下,边走边感叹道:“真的,那可是一段一辈子都值得留恋、珍惜的好岁月呀!”
我告诉陈强:“知道吗?以前不管是早上还是傍晚,我都会约上几位要好的同学在这堤上背英语单词或者闲扯一些国事天下事,背得累了,或者聊得累了,我们就嚷着叫着,并排从堤顶一直滚到堤脚。那时的堤面仍像眼前一样漂亮,绿草如茵,五颜六色的野花点缀在上面,像一幅巨大的地毯一样铺在堤面上。”
当然,我没有告诉陈强我们在从堤顶往堤脚滚动时心灵的感受。那可是一种吸纳天地间灵气,荡涤心灵污垢的惬意感受呀!心情浮燥或者心藏私欲的人是无法体会也无法领会的。
陈强毕竟年轻,听了我的话,就找了一处野草稍稍厚实一点的地方,横躺下去,想照我说的办法从堤顶一直滚到堤脚。但由于不得要领,才滚到三分之一处,他的整个身子就竖了起来,没办法再继续滚下去。他手舞足蹈,大喊大叫,那模样活像一只被人翻过身来的螃蟹,引得站一旁的严一行哈哈大笑起来。
“曾队,你刚才说的是不是有点儿夸张的成份哟,我怎么就滚不下去?”从堤下爬上来后,陈强拍打着身上的泥土草根,问我。
我只是看着他笑了笑。我知道自己是没办法向他解释清楚的。
后来在犹豫了一阵子后,我还是克制不住地告诉了陈强我其中的一位同学讲的那句话:“我这一辈子如果混不出一个永垂千古,也要努力混出一个遗臭万年!”
我告诉陈强,我的这位同学就是在这金水堤上,看着江对岸巍峨挺拔的大军山和长江上川流不息的各式船舶说这番话的。只有对人生,对生活,对社会,对自己充满激情的人,才敢将自己心底的抱负直截了当地说出来。
“知道吗?这句话最先是袁世凯讲出来的。”我告诉陈强。
“窃国大盗!”陈强说。
“没错。”我说,“但是若作为一个普通的人,这句话道出了一个人的人生理想和追求。谁不想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浓重的一笔呢?但是首选肯定是想在历史上留下永垂千古,只有病态的人在首选无法实现时才追求遗臭万年。”
我记得讲这句话的同学名叫任俊峰,山坡乡人。毕业后分配到新洲县公安局,但没干上五年,他就主动辞职了,回到老家山坡乡开了间卖猪肉的铺子。前几年我到山坡乡时曾在破旧的街道上碰到过他。他的变化太大了,若不是山坡乡派出所左明介绍,我都不敢认他了。长相的变化是一个方面,更主要的是读书时那种非我其谁的霸气在他的身上荡然无存了。他告诉我他辞职的原因在于他的性格与新洲县公安局的那班领导合不来,若硬撑下去,不定那天他会被逼出神经病来,为了三个孩子,他只得选择了辞职。当说起他曾经说过的“一辈子如果混不出一个永垂千古,也要努力混出一个遗臭万年”这句话时,他竟面无表情地说:“那时太年轻了,不知天高地厚,所以说出那种不切实际的话。现在,我别无所求,只是一心一意将我的铺子经营好,一天保证能挣三四十块钱,将三个孩子喂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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