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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才听清艾灵在说什么。他在说&ldo;杀了我&rdo;。赫洛突然感到一种毛骨悚然‐‐如果这是以赛亚的幻想出来的艾灵，会说这样的话吗？&ldo;艾灵？艾灵？你被困在这儿多久了？你听得见我说话吗？&rdo;他颤抖地问。&ldo;二十五年前……我死去的时候。&rdo;艾灵喃喃地回答，他的语气没有一丝起伏，既没有悲伤也没有痛苦，仿佛只是在执行一个简单的程序指令。赫洛一下子明白过来。这也许就是艾灵入侵到了新纳粹军系统里的意识的残存的某一部分，不知怎么被以赛亚保存了下来，并且禁锢在了自己的大脑里。这大概是他听过的最为骇人听闻的囚禁方式。而眼前这属于艾灵的意识，也许恰恰就是以赛亚的精神支柱。&ldo;杀了我。放我自由。&rdo;回答完他的问题，艾灵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起来。赫洛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开，屏住了呼吸。他不敢正视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也更下不了这个手，正在犹豫不决之际，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沙耶罗低头凝视着舱里的人，突然，艾灵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ldo;哥哥……是你吗？&rdo;他大睁着呀，眼睛是灰蒙蒙的蓝色，他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是一缕残存的意识，或者什么执念而已。&ldo;是我，艾灵。你想跟我说什么？&rdo;沙耶罗弯下腰去，抚上他的眼皮，他把他的头放在肩膀上，&ldo;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在听。&rdo;赫洛立在一旁，怔怔地望着这一对真正的兄弟，他既为艾灵的遭遇感到悲伤，又有些惶然。他害怕艾灵说出&ldo;我爱你&rdo;之类的话，那足以让他刚建立起来的信心在瞬间崩塌掉，因为眼前沙耶罗的姿态实在太温柔了。&ldo;别相信威廉。我知道他就像我们的父亲……可在入侵了新纳粹的系统后我发现了威廉的访问记录，他的指纹与影像。他是新纳粹的一员。我没来得及告诉你，美国高层已经被逐步渗透了，你得尽快离开cia，隐藏身份，销声匿迹，别让他们找到你，利用你。&rdo;&ldo;我们看得比生命更重的使命，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而已。可惜在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我已经死了。&rdo;说出这些的时候，艾灵的声调也终于有了起伏，似乎由一个简单的程序进化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ldo;我已经知道了，关于威廉的骗局。事实上，我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只是一直不愿意相信，否则我会怀疑前面三十多年的人生是不是真实的。&rdo;沙耶罗似乎笑了一下，赫洛却感到心悸。沙耶罗在他面前把他自己的情绪掩藏的太好了，以至于他感觉不到在意识到真相时沙耶罗该有多么痛苦。被父亲般的存在出卖，为之出生入死的一切却都是骗局。但在他面前，沙耶罗只是一笔带过，就像对待那个伤口一样，仿佛他不会有关乎自身的痛苦与畏惧，永远只是把最无畏轻松的一面展现在他的面前。这大概，就是这个男人最最可恶的温柔了吧。&ldo;所以你看，我也有感性失误的时候。我不再是一个任务机器了。&rdo;赫洛看见沙耶罗朝他看过来，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ldo;对不起，艾灵。那时候没有选择救你，也没有遵守对你的诺言，让你重新看看这个世界。可是……我想把你放下了。可以吗？&rdo;赫洛愣愣地看着沙耶罗询问着舱里的人，犹如生者对亡者郑重其事的告别，也许还差一束雏菊，一块墓碑，但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这句告别。&ldo;没关系，哥哥。只是我会依旧爱你，就像爱天空，爱雨水，爱大海……爱我的生命里一切曾经出现过的美好。&rdo;金发碧眼的青年伸出手抚向沙耶罗的脸，身体与休眠舱一起渐渐碎裂开来，分解成无数发光的颗粒，最后留下一声烟雾般的叹息。&ldo;抱歉，要离开你了。&rdo;&ldo;以赛亚。&rdo;寂静的黑暗之中，骤然间一个哀恸的声音响了起来，好像野兽的悲鸣，四面急剧地收缩起来，裂缝从艾灵消失的地方蔓延而出。赫洛睁开眼睛，以赛亚捂着头趔趄地向后退去，缚住他的触须忽然松了，他挣脱开来，一颗东西咕噜噜地从以赛亚的口袋里滚到地上。他眼前一亮，立刻捡了起来，是他的那颗陨石戒指。与此同时，祭坛旁扑食沙耶罗的鬼童们被什么惊得四散开来，一个身影一跃而起飞到了高空。巨大的黑色羽翼在沙耶罗背后扑扇着，他的眼睛散发出妖异的紫色幽光，双臂上血丝密布，手指异变成了一对大得可怖的利爪，比那些感染者的模样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