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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东倒西歪地狂热的人群中穿梭而过,足下深一脚浅一脚像踩在沼泽里,几经跋涉才钻到那些一个个独立的拳手的更衣室外,趴在门口向里探望。熟悉的人影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似乎刚刚结束一场比赛,黑色斗篷还没来得及换下,金属头盔压得很低,只露出一个棱角分明的下巴与修长的脖子。他的颈窝处积了一小滩汗液,随剧烈的喘息散布到坚硬光滑的胸膛上,反射出一层岩石似的光泽。他好像隔空嗅到了那种带着浓烈荷尔蒙气息的汗味,失神的窥视了男人好一会,才见对方小幅度的动弹了一下身体,摘下了合金拳套伸展了一下五指,骨节发出一串细微的咯咯声。活像一具死而复生的尸体那样,男人迟缓的抬起手,拿起桌上的威士忌,仰脖灌了一口,喉头上下滚动着,却想起了什么似的,看了看手臂‐‐那里有一串用油漆笔写的,不许他喝酒的禁令。头盔下露出的嘴角似乎弯了一下,漱了漱嘴,吐到旁边的杯子里。那口酒里染着一抹血色。心口像被狠狠挨了一拳般钝疼起来,即使是在梦里,也让赫洛骤然喘不上气来。在更衣室里的门打开的同时,他飞也似的冲进人群里,故意站在对方一定会经过的地方,以一种高调的姿态举起刚才从某个看台上顺手摸来的酒杯,跟旁边所有兴致高昂的人们一起摇头晃脑,吞云吐雾。但这些他从没沾染过的重口味差点在 哥哥的&ldo;觉醒&rdo;(节日特更)这是一种条件反射性的习惯。从躁动不安的青春期伊始,怀藏着隐秘的情愫与暗恋之人一起生活,他渐渐变得敏感、叛逆又害羞,像一个一碰就要裂开的玻璃杯,可沙耶罗似乎并没有意识到那时他已经长大,还以对小孩子般方式待他,常常干一些在他看来几乎侵犯了他隐私的事‐‐譬如有事没事给他上堂性教育课,或者跟他聊聊生理卫生知识。那实在让他难堪得想哭。是自那时开始,他常常在沙耶罗面前感到强烈的羞耻,却越是羞耻便越是兴奋,越兴奋便越羞耻……好像形成了恶性循环的疾病。为此他还一度痛苦得去看过医生,尝试疏远沙耶罗,但无济于事。随着年龄增长,沙耶罗对他的控制就越细致,直到发生了&ldo;那件事&rdo;后,他得病况就更加无可救药的糟糕起来。脑子里一刹那涌现出沙耶罗教他打手-枪的情景,赫洛弯下腰,捂住了脸,从指缝里窥向玻璃舱盖。里面人影的姿势与他睡着前并无二致,仍是静静躺在那儿,呼吸声宛如海浪潮汐,没有丝毫会汹涌起来的趋势。赫洛不由松了口气,有些庆幸沙耶罗没有在他睡着时醒来。他轻手轻脚的走到盥洗室里掩好门,把气雾冲洗器对准了脑门,朝着镜子比了个开枪的手势,&ldo;嘭&rdo;。冰冷的气雾冲刷到颈子里,激得他打了个寒噤,沸腾的血液一下子就冷却下来,就在此时,镜前灯突然闪了一闪。他的余光扫过镜面,一股比气雾更彻骨的寒意便猛然间袭遍了全身,把他冻成了一块冰雕。镜子里赫然有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就在他的背后。刹那间整个狭窄的空间一片漆黑。他僵立在那儿,听见那种他就在不久前听到过的动静,由远及近的逼近过来。一种粘腻似蛇爬的触感碰到了他的脚踝,他想逃跑,想呼救,血液却凝固成了冰块一般,令他整个人动弹不得,连神经也好像停止了运作。什么东西正一点点……一点点攀附上来,潮湿的物体擦过他的耳垂,如同前一晚那样,像薄而软的嘴唇贴着皮肤翕动。&ldo;滴滴滴‐‐&rdo;气雾剂泄漏过多的的警报声像炸开了他僵硬掉的神经,他一把抓紧气雾器回头抡下,金属碰撞的砰然巨响震得他双耳嗡鸣。背后什么也没有,除了空气,还有被他几乎砸出了一个坑的舱壁。真是……见鬼了。假如不是因为那针抗生素,他是得了什么病吗?还是睡眠不足产生了幻觉?毛骨悚然感无孔不入的往每个毛孔里钻,赫洛拿出口腔清洁剂喷进嘴里,含着一口呛死人的薄荷泡沫,回身把门关紧。绝对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出现什么健康问题。他揉了揉额头,脚却突然凝固在地面上。玻璃舱里,沙耶罗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赫洛强作镇定的放轻脚步走过去,心脏像只兔子一样狂跳起来。男人长长的金发披覆在脊背上,安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靠近,极为俊美的侧脸在指示灯的照射下泛着没有温度的光泽,仿佛一尊刚刚从千年古墓里出土的埃及法老王铸像。他弯下腰,犹豫了片刻,轻轻叩响了玻璃。这声响像是什么指令一样让沙耶罗的身体抖了一抖。他缓慢地扭过头,眼珠隐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