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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走了客人,郑氏怔愣愣的看着柳世番。试探着问,“……还去不去接了。”柳世番想想,郑娘虽远不及韩娘贤惠聪颖,可好歹郑家也没韩家那么多奇葩。他岂能不给郑娘留足脸面和威严?便克制住了脾气,没有大声。“去。”郑氏失望的又扭捏了片刻,“哦。”然而还不待起身的,又有人来报,郑国公府也来人了——云秀她二姨也十分思念她,听说她回京了,也特地派人来接她过府住几日。郑氏眼看着柳世番面色由青转黑,额头青筋乱跳。柳世番:……他怎么就忘了,韩家的妙人还有这位虢国,不,郑国夫人令狐韩氏。郑氏:……令狐家总没有污点罢!待柳世番将说过韩家的话,原样给令狐家的说了一遍。郑氏心想,算了,不讨不痛快了,赶紧派人去接吧。而柳世番揉了揉额头,道,“暂不必安排人去接了——我即刻修书给小七房,令他们暂且看护云秀一阵子。”又道,“你留神探访近郊道观,待云秀回京后便将她送去继续修行吧。” 东风无力(九)这一耽搁,渐渐便将云秀给抛之脑后了。郑氏当然是能拖就拖,绝不主动当着柳世番的面提起云秀。柳世番却也没再催过——他忙得很,不留神忘了些难处置的烦心小事,也实属正常。云秀更不会主动去提醒他们自己还在蒲州——她还怕他们冷不丁就想起她,非要将她接回去呢。柳家的供奉很快便补上了。但经过这一次耽搁,奉安观岌岌可危的财务状况很快便引起了上上下下一众女人的重视。奉安观里除了华阳真人外,另有两个拿到度牒的女冠子,七八个来个还没正式出家的小道士,并一个门婆、一个厨子,全都是女人。两个女冠子都是正经人,已落籍在奉安观,现如今正管着观里的账务,自然希望奉安观能天长地久。陪云秀玩的小道士们都是被家人卖过一回的,都明白生计艰辛。阿淇母女更不必提。奉安观不止是她们的寄身之处,还是她们的庇护之所。故而一旦察觉到观里的危机,便纷纷动员起来。女冠子们咬秃了笔杆子想法开源节流,华阳真人和云秀又被她们逼着做了一回护身符。日常只知道玩耍的小道士们,也开始认认真真的学起经文。大一些的还主动做起绣品,希望能卖了绣品贴补用度。就连兼任园丁的门婆也说,观里多草木,可以鲜切了拿出去卖……而阿淇娘则真的做起了豆花,就拿小独轮车推着,在奉安观门前的巷子里叫卖起来。——别说,打着奉安观斋饭的名号,豆花十分畅销。华阳真人:……云秀:……云秀忍不住问华阳真人,“神仙都是怎么赚钱的。”华阳真人信手一翻,变出一铤金子来。叹道,“就是没法儿解释从哪儿得来的。”随手又将金子化作泥土,洒落在花园中。反问,“你可有什么法子?”云秀便从空间里掏出一大把玻璃籽儿来,道,“把这些东西做成首饰推销给来上香的女檀越们,应该能换不少钱吧?就说是炼丹炼坏得来的。”华阳真人意味深长的点头,“嗯……卖首饰的坤道观……”云秀:……一听就不是正经道观啊。阿淇见这神通广大的师徒俩守着宝山,却被钱逼得愁眉不展,忍不住插嘴,“……我觉着,女檀越们见了这宝石,会很愿意花钱买你的丹方——金子也可说是炼丹所得。”师徒俩异口同声驳回,“那岂不成招摇撞骗了?”阿淇:喂……你们还是不是真神仙啊!最后华阳真人也释然了——世上本就没有养尊处优的修行,没钱就没钱吧。横竖观里还有十来亩田,大伙儿一起稼穑纺织,自给自足吧。令狐十七听了云秀的描述,笑得几乎绝倒。这熊孩子从未尝过贫穷滋味,觉得云秀的穷酸模样很能取悦他。“何不学比丘,‘云方乞食’?”他便调笑云秀,“你若向我讨布施,别的没有,”他便指了指自己,“为你炊金馔玉,供你衣轻乘肥。一世荣华,享用不尽,可好?”云秀岔开五指嫌弃的将他凑近前的脸推开一臂远,“我若想要,还用你来布施?待我得道成仙,遨游三界时,你已眼花齿摇,昏惨惨黄泉路近了。什么一世荣华,不过是黄粱一梦。我才不稀罕呢。”令狐十七竟不生气,反而笑她,“你怎知那时就只你一人得道了?凭你这呆瓜脑子,纵得道了想来也是个穷神仙。说不得还得找我打秋风呢。”“神仙才不分贫富!”令狐十七笑道,“旁人乘龙驾凤,你就只得半步云头。这算不算贫富?”云秀:……“旁的龙凤能自在遨游八极,你却只是仙人的坐骑,这算不算贫富?”云秀:……“神仙当然也有神仙的贫富,最多同凡间的贫富不一样罢了——自然,既是神仙,想来亦已将神仙的贫富看破了。”令狐十七说着说着就来了兴致,“说来逍遥二字,是不是指随心所欲?那神仙能否随心所欲的斩杀神仙?”云秀终于忍无可忍,“……待你成了神仙,自然就知道答案了。”令狐十七啧啧,道,“若神仙都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