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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天真烂漫,吓了一跳,“怎么这么乱?”云秀想了想,道,“母亲大人不是说少了东西吗?想是遭贼了吧。”裴氏和杜氏都知道郑氏带人来抄过家了,闻言都低头忍笑。云秀拉开抽屉,果然取出一卷曲谱来。她便径直拿着曲谱去庭院里。细犬吠过之后便不再吵闹,只呆若木鸡的立在养犬人身侧。那是只毛色漆黑、肋腰如弓的矫健幡子。这种狗容不得生人近前,且又凶猛矫健,故而常用来守门。郑氏在家时便常陪父祖出门打猎,对这些东西如数家珍。见牵来的是这么只狗,又见云秀一无所知的靠前去摸,心下不由冷笑。谁知云秀托着狗下巴摸了摸它的头,那狗不但没向她呲牙,反而将吠声含在嗓子里,嘤咛得跟只猫似的。云秀泪目:果然有血有肉的比较容易沟通!她空间里那只石头做的实在太难讨好了。云秀将曲谱递过去,细犬低头嗅了嗅,敏捷的一扭身子,调头便跑。郑氏忙道,“牵住它!”养犬人收紧牵索,忙将细犬拖住。裴氏和杜氏都问,“怎么了?”郑氏单纯只是看那狗对云秀亲善,觉着有些脱离掌控罢了。便道,“还不知是不是她的话是不是靠谱,便放狗在自己院子里窜,像什么话?”裴氏道,“那依大嫂的意思,该怎么办?”郑氏道,“把曲谱给我。”云秀便将曲谱呈过去。郑氏翻来覆去细细查看几遍,依旧没觉出有什么破绽。赵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也凑上来看了看,问,“有什么不对吗?”郑氏瞟了云秀一眼,道,“她说话没准个数,谁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她分明就在暗示云秀性格多诈。换在平日,云秀真想和她理论理论到底是谁嘴里没实话。但谁叫她今日就是在算计郑氏呢?因此只当耳旁风过。郑氏见她竟一反常态的不动声色,越发觉着她早和裴氏串通好了。便道,“我今日乏了,懒得陪她闹腾,改日再说吧。”反倒是杜氏看不过去了,笑道,“凭她哪句真哪句假,横竖不过是找一张琴,找到了自然最好,找不到便另作计较,也不妨碍什么。”又道,“您说要我们来,我们便来了。结果这才有眉目呢,您又说乏了。我们手头都有一院子事要管呢,也不是市井闲人,说来就能来的。”郑氏听她嗔怪,便笑道,“看你们这些个大忙人,我这个当嫂子的,怎么还使唤不得你们了?”杜氏笑道,“这不敢,有事您只管使唤,只是也别消遣我们呀。” 休战(四)云秀看这俩人言笑晏晏的,愣是没听明白她们到底是真的恼了,还是在打情骂俏。但杜氏绵里藏针的笑了这么两句,郑氏思索片刻,竟真的改主意了。抬眼一瞟云秀,道“不是要找琴吗?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招!”云秀默不作声的垂着眸子,也不和她分辨,只轻拍细犬的脊背。养犬女松了牵索,那细犬却没立刻窜出去,反而如通人性般扭过头来,微微叉腿低头弓背,呆若木鸡的看着郑氏。郑氏正惺惺作态,猛的被这么一瞪,瞬间吓得浑身发毛——和猎犬接触得多了,便知道这不是什么友善的表现,倒有些像是把她当猎物盯上了。郑氏受惊突然,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屏息凝气的和它对视着 。赵氏见她竟跟狗对峙起来了,赶紧提醒道,“是不是还得再嗅一嗅琴谱啊?”郑氏:……细犬从郑氏手里嗅了琴谱,却没和先前一样腾跃奔跑,而是一路嗅着地面前行。它转头往云秀窗下去,郑氏冷哼一声,看向云秀;它停住脚步抬头向西北角门望,郑氏又瞅一眼裴氏。谁知它带着人在荣福堂绕了大半圈,一转身,却自南门出去了。荣福堂南门连着一个假山叠景的小花园,自游廊绕过小花园再向南出一道门,便是三才堂。这小花园里山石叠嶂,适合藏东西的地方倒是很多。郑氏便想,恐怕是她追逼得急切,云秀和裴氏为了脱罪,只好偷偷把琴藏在这里,再作势引着她们来寻。能把琴弄到手,固然达到目的。但云秀服软太快了,她又不免觉着,若就这么算了,好像有些便宜了云秀。正想着,却见那狗并没往花园里去,而是沿着绕花园而修的游廊,一路向南,往三才堂去了。郑氏惊醒过来时,一行人已走到了那道连通三才堂和荣福堂的拱门。因她今日过来,拱门并没有上锁,只两个守门的婆子一左一右等在那儿。对上她们这一犬四贵人的阵仗,都满脸发懵的陪笑。养犬女已望见里头花木幽深,屋宇富丽威严。又见每三步便肃整的站着一个丫鬟,院子里还有个在外头颇为体面的管事婆,正谄媚恭敬的和一个年轻姑娘说话,便知这不是能随便进去的地方。忙拉住牵索,回头看郑氏脸色。养犬女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其余的人却都知道。俱都不约而同停住了脚步。云秀看狗,裴氏看郑氏。杜氏和赵氏各自望向不同方向,假装看风景。裴氏道,“大嫂,还找吗?”她都这么问了,郑氏能说不找吗?郑氏牙根咬碎,却偏要笑道,“找,怎么不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