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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为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以慕容凌的缜密心思,他应当知道只有拉拢朝廷重臣与皇帝身边的宠宦才能挽回自己的地位,但是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与罪臣之女、青楼花魁斯混在一起,而且还将医死皇上心爱昭仪的太医之女册为偏妃,这并非是一个想得到龙恩垂怜的皇子所为……”,关于这一点,慕容凌绝对比她清楚,一个心思能缜密到将进食用的餐具都用银制来防毒的男子,绝对不是会连这点都想不到,除非他……
碧衣彻底怔住了,她不笨,自然听出了小姐话中的意思,她不禁有些紧张的揪住了手中的丝帕,又向前走了几步,双眸一动不动的望着云音的镇定,抿唇,干涩的道:“小姐是说,五王爷……五王爷他是故意如此疏离朝廷?”,说罢,她自己又不住的摇头,低声道:“不可能,他是皇子,即便是不受重视,也不必…或许,或许这只是巧合也不一定……”
云音望着碧衣的紧张,却是清浅一笑,伸手轻拈着发丝,低声道:“是否是巧合,明日晚宴便会分晓……”
碧衣气息不稳的望着云音淡定默然的神色,双睫颤了颤,微点了点首,但垂落在胸前的素手,却紧紧的揪着手中的丝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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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无尽深沉,后院中的点亮的灯笼在风中摇曳,犹如鬼魅穿行……
云音摘下了发髻上的白玉簪,让一头青丝垂落,拿起镜台前的桃木梳轻柔的梳着。
“长发为君留,莫让三尺成愁”这是她小时侯,娘经常在耳边说的话,只是她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娘口中的‘君’到底是谁。想到过去,云音的手顿了一下,突然就想起娘在临死前将一头青丝全部剪下,泪流满面喝下砒霜的场景……
闭上眼,她伸手轻抚着自己的左脸颊,曾经被她封锁在记忆深处的往事顿时挣脱了枷锁,清晰的浮现在了眼前……曾经小小的自己,衣裳褴褛的跪在母亲发黑的尸体面前,连哭泣都不敢大声,可是那个身穿一品麒麟纹绣武官朝服的男子,竟大步走过来揪起她,啪的一声甩了她一巴掌,然后在她惊恐万分的叫唤了一声‘爹’时,竟冷酷无情的道:“我不是你爹,你当称我为将军……”
猛的睁开眼,云音的身子不禁一抖,就像曾经每个午夜梦回从梦魇中惊醒一般,就连气息都渐渐的不稳,记忆中的疼痛像是真实的出现在她的脸上,她的手紧紧捂着面容,眼眶流出了一滴冰冷的液体,掉落在华丽却又清雅的地毯上……
十年了,她将这一切掩藏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将自己的痛苦与仇恨埋进岁月的尘埃里,然后戴上虚假的面具在那个后院中的各色人行中穿行,看着他们勾心斗角,看着那些侍妾将毒蛇放进二哥的房中,看着她们在最得宠的小妾饭菜里下砒霜,看着她们在丫鬟身上扎针……她什么都知道,可是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直到,别人渐渐对她撤下了防备,也渐渐承认她是云府的二小姐……
她一直想着要如何离开那样的魔窟,可是却没有想到却是用这样的方式离开那里,跨出了那个不带血的战场,却又踏进了这个密不透风的牢笼内,而且还遇上了一个比云震天更为阴沉的男子……
三更天的锣鼓在窗外响起,带着夜色的冷清,她转首望着窗外原本阑珊的灯火一盏盏的熄灭,缓缓起身,修长白皙的素手执起一根挑灯的银制,压去了烛火,顿时,整个寝室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夜风依旧呼啸,卷过草木狂肆的声音另人毛骨悚然,云音缓缓的躺在床上,眸光望着映透着银色月光的芙蓉帐顶,粉唇突然抿起了一抹浅笑,犹如这十年来她面对所有人那般的温婉与清冷,在闭眸的瞬间,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沾湿了丝绸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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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通明的前院大厅,慕容凌一身黑色长袍,英挺的身影站立在窗前,深幽的眸光凝视着后院的漆黑,神色冷俊。在身后的一道浅兰色窈窕身影款步走来之时,低沉道:“十七夫人可安寝了?”
“回王爷的话,十七夫人已经安寝室,只是十六夫人一直吵着要见王爷……”女子低首,恭敬回答。
慕容凌的眸光闪过一丝精锐,薄唇抿起了一抹冷笑,在窗外冷风吹拂起他如墨的发丝时,清冷的道:“给她送杯安神茶,就说本王今日政务繁忙,不能陪她了……”
女子点首,道:“罗兰这就下去准备……”,说着,小步退下……
代嫁成妾 09罗兰
清晨,红日初升,弥漫在整个后院中的迷雾渐渐散去,鸟儿停在枝头唧唧喳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