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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传来冲杀声,乐清不觉惊出了一身冷汗,立刻去拉皇帝,“炎儿,先逃出去吧,不管怎么样,先留住命再说!”
外面突然响起紧急的呼唤声,林盛祥怕惊扰皇帝,立刻出了门去。
她忘了,忘了这不是白天,这是夜晚,忘了那个人不仅现在不在院中扫地,白天也不在此时她那么那么想知道,那真的是他吗?他真的没死吗?大瑞已经这样了,炎儿已经这样了,他是不是该出来了,是不是该告诉她,他没死了?
小太监急忙说道:“是张丞相带的禁军!”
小太监的声音并没因他的斥责而变小,“不好了,有人攻进皇宫了!”
床上的皇帝的睁眼时听到的正是这样一句话。
林盛祥点头,“回皇上,正是。皇上快起来吧,这池边都是湿的。”他去扶皇帝,皇帝当真听话地爬了起来,“皇姐在寒凌宫是不是?带朕去寒凌宫,朕要去找皇姐,朕要去找皇姐”
林盛祥见状,忙到一旁折了树枝,替他拦了过来。
林盛祥转过头,只见皇帝正指着河中的两盏花灯。“回皇上,是河灯。今天是清明,大概是宫中不能去墓地祭拜的什么宫人在河里放的。”
炎儿的脸,又比先前瘦了许多,睡着的他眉头都是蹙着的。小时候,他便是许多皇子中最顽皮的一个,文章不那么好,武功也不想学,频频惹父皇不高兴,让母后伤透了脑筋。人人都说,要不是他是正宫娘娘的皇子,太子之位是怎么轮也轮不上他的;人人都说,皇上对这太子多有不悦,总有一日要废去他太子之位的。也曾有一次,他跑到她面前哭,说又惹父皇不高兴了,自己就要被废了,母后就要打骂他了。她那时也是什么也不懂,只会说不会的,不会的。后来他没被废,因为父皇突然驾崩了,仓促间,并没有改立太子。她知道,他急着证明自己是好皇帝,急着证明他不仅是子凭母贵,还会母凭子贵,急着让这天下在他手中繁荣昌盛。
父皇,你能守护着你的皇儿,让他成长到足够强大再放手么?
皇帝仍坐在床上喃喃自语,“是我错了我不该杀了严璟,只要大瑞没事,就算一辈子没实权又怎么样就算他要造反,就算他是真的狼子野心,我也不该那么快杀了他的我什么本事都没有,什么都控制不了,谁也不敢相信”
皇帝仍是满脸的悲色的,丝毫看不出开玩笑的模样,“宁三壮杀了马原,顶替大将军之位,导致群将不服,军心溃散,十五万大军所剩无几,完全无法同乌勒抗衡”
皇帝似乎有些动摇了,听着远处的冲杀声终于挪动了脚步。
皇帝到寒凌宫外的河边时,乐清早已放完了灯,还坐在河边发呆。
皇帝却用力甩开他的手,“朕不走,朕不走,朕是皇帝,为什么要走,朕倒要看看,谁敢将朕怎么样!”
皇帝又打开灯中的纸条,却是空白的一片,什么也没写。他捏着纸条哭了好久才问道:“河那边是冷宫吗?”
皇帝愣了愣,竟走到边上去趴了下来,正当林盛祥大惊之下要来扶时他已从河里捞了只河灯起来。
皇帝摇头,“南梧毁约了,也派大军进攻了,南梧比乌勒还要强上好几倍,我只能让陶莫去抵挡。他领兵如神,却受过严璟的提拔,他一定会趁机谋反的别人怀疑朝中有乌勒和南梧的奸细,可我怎么也看不出是谁皇姐,大瑞从来就没这样危险过,是我错了是不是,我不配做皇帝,我没本事做皇帝,是我毁了大瑞的江山”
皇帝最后在她床上睡着,林盛祥站在纱帘外,她守在床边。
皇帝缓缓转过头来,神色悲痛,“皇姐,肃凉破了,乌勒攻进来了,南梧也撕毁盟约攻进来了,大瑞要完了,我要做亡国之君了”
皇帝被扶到了寒凌宫的床上,乐清替他脱去湿了的龙袍,让他靠在床上,又替他紧紧裹住了被子。着急道:“炎儿,到底怎么了?”
背后传来一声呼唤,乐清回过头,只见皇帝正站在她身后,夜色中,隐隐可见脸上的泪光。
门外的小太监却并不怕惊扰,声音大而急促地问:“林公公,皇上,皇上呢?”
韩子楠盯着他道:“皇上,那些禁军先前是严璟的人,现在都听命于张宣了,皇上先逃出去再说!”
韩子楠却在另一旁一把拉住他:“皇上,往这边!”
乐清担心着太后,不知太后那边怎么样,可此时此境,不得不随着韩子楠,拉着皇帝往前跑,也不知前路是否会有光明。
三更时分,夜正深沉,除了点点星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