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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他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紧紧地握住，对她微微一笑，柔声道：“娘子，是想家了吗？”

一声一声，仿佛就在昨日。

他是这个陌生的世界上第一个问她这个问题的人，第一个在乎她内心感受的人，第一个触动她心灵的人……

那个牵着她的手，对她轻轻微笑人永远停留在她的记忆深处，成为她内心悸动的第一个对象。

纤细的手指抚上他俊美的脸，一寸一寸慢慢游移，从他的眉间一直游移到他的下巴，停住。

商煜抿着唇一瞬不瞬的的看着她怪异的举动，却没有出声阻止，只是一双大掌紧紧握住她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不远处，欧阳沣眯起了狭长的眸子，看着他们，神色复杂，大掌不自觉的收紧。

然而，这时凌岚雪却忽的对着商煜轻轻一笑，恍若一朵清丽出尘的百合花，目眩得让人移不开视线，朱唇轻启，柔柔问了一句让商煜脸色大变的话，“相公，你也会爱人吗？”

商煜神色一变，握她的手越收越紧。

这是云惜弱离开之后第一次叫柔声唤他‘相公’，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毫不避讳的公布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第一次承认他们的曾经，他的身份……

这么多第一次，是他一直以来期望已久的，可是事到如今，亲耳听到她在此情此景承认，他的心却瞬间冰凉入骨，冷的再无一丝温度。

因为他明白，他这次是彻底失去她了。

见他满脸痛苦之色，许久没有回答，凌岚雪也不追问，继续不疾不徐的轻笑着道：“我又问这种傻问题，相公怎么可能会爱人呢？噬心散*噬心，痛入骨髓，时刻提醒着我相公的所作所为，我怎么还会这么痴心妄想呢？”

她在笑，可是神色却无比冷漠，看在商煜的眼里，心巨痛无比，几乎麻木。

当初为试探她，他狠下心来对她用噬心散之毒，却害她*受折磨，如果知道会是这样的后果，他一定，他一定不会……

思及此，商煜的眼神渐渐黯淡下去，握紧她的手，感受到他掌中那纤细冰凉的手指，胸口一紧。

他知道，这是噬心散这种阴寒之毒在体内长久残留下的后遗症。

“对不起。”商煜低低的开口。

凌岚雪浑身一僵，抬头静静地看向他，一眨也不眨。半晌，忽的掩唇轻笑，“是我听错了吗？相公是在向我道歉吗？”

商煜摇头，神色认真的点头，道：“是。”

凌岚雪依旧在笑，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大的笑话，“怎么可能呢？相公怎么可能有错？一切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不该自作多情，误认为自己是最特别的。”

闻言，商煜眸底闪过一丝狼狈之色，神色痛苦，“云儿，跟我走……”

“走？”凌岚雪缓缓地绽放一抹笑，眼神淡漠，略带嘲讽之色，“相公真是说笑了，您此时此刻这样的话，会让惜弱误会您爱上了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有多么夫妻恩爱呢……”

商煜的身子一僵，忍不住开口：“我……”

凌岚雪及时打断了他的话，“这当然不可能，所以请相公不要在做这种让人误会的事情了。”话罢抽出自己的手，一步一步朝不远处的欧阳沣走去。

商煜眼睁睁看着她一步一步离自己越来越远，想要伸手抓住她，可是瞬间涌现出的巨大无力感让他身心俱疲，再没有勇气迈出一步。

看着空荡荡的掌心，冰凉的温度已渐渐散去，再也没有那种滑腻柔软的触感，他的心仿佛瞬间已经死去……

欧阳沣定定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一步一步朝他走来，心当下微微一颤。

刚才对商煜的一丝的愧疚，试图跟她解释花千黎的事情真相的念头飞快的一闪而过，随即被他狠狠地压了下去。

这个时候，是个绝佳的机会。

欧阳沣眯起黑眸，在短短的几十秒钟，他的脑子中衡量的东西实在太多。

他知道这么久以来，她的心中始终只有商煜一个，是他一直的自欺欺人，试图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身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而她一直是不快乐的。

与她相处的每一天，都是他努力偷来的美好时光，他一直知道，总有一天，她会离开。可是，如今，有一个绝佳的机会，他……

大掌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欧阳沣始终没有开口。

“欧阳……”凌岚雪已经走至他的面前，忽然朝他慢慢的伸出一只纤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