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伪之争(第1/2 页)
这日子就像拿在手里的书,一页页地翻过去。时间转眼又到了周六。
东州酷暑未退,骄阳依然似火,仿佛要将大地烤焦。空气黏稠而闷热,仿佛一层厚厚的透明帷幕,让人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大凡开实体店做买卖的商家,都明白开门做生意的道理,不管有没有顾客,你都得保证店门敞开着。这古玩行业历来就有“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说法,做古玩生意,就更得漫无目的地候着,守株待兔般等着,这叫坚持,是守业。
罗青阳自然明白其中道理,自己上周有幸捡到的大漏就是这么等出来,守出来的。
想起上次捡漏,罗青阳就想起何老板今天要来东州古玩城的事情,也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再购买古玩。
“吱嘎”一声响起,一辆大切诺基急刹停住,车门打开,何老板带着两名彪形大汉、一名白发老者,一行四人,急匆匆地闯进“大雅斋”古玩店。
何老板神色凝重,浓眉紧锁,一副恼怒生气的模样。罗青阳隐隐感觉事情不妙,却不知何故,正待开口招呼。
“阳仔,退货!”,何老板从身旁大汉手中夺过锦盒,一把丢在桌台上。
“何老板,你这是……”,罗青阳望着桌台上的锦盒,疑惑地问道。
“你这幅金农的《古佛图》,假的!”,何老板满脸不悦,气呼呼地嚷道。
“不可能啊!这《古佛图》,我之前就找两个专家看过,没有谁说假的啊”,罗青阳一边打开锦盒,一边反驳,“上次当面交易,你不是也带人现场鉴定过吗?”
“这几天,我拿着这幅《古佛图》找了不少玩家看过,都说是民国高仿的。上次我带来的人太年轻,这回他师傅亲自来了”,何老板解释,又转头对白发老者说,“老先生,您给说说吧。”
白发老者答应一声,弯腰将《古佛图》拿出展开,平铺在桌台上,指着画中古佛,“这位老板,你请仔细看,这古佛头小身大整体不成比例,这边右肩部的衣纹塌陷,破绽还是不少,仿制迹象也比较明显。据此可以断定,此画为后人高仿之作。”
罗青阳自知书画鉴定水平有限,见白发老者语气如此肯定,又见两彪形大汉横眉立目,心里不免打起小鼓,一时也不知如何应对。
按说这画吧,梅六奇看过实物,顾千峰也看过图片,应该没问题。要说梅六奇年轻资历浅,看走眼,尚有可能。但顾千峰顾老爷子,身为东州古玩协会会长、业界泰斗、鉴宝权威,断不会有打眼一说。可惜顾老爷子远在东北避暑,远水解不了近渴,双方现在又铁定不会相信网络图片鉴定结果。
怎么办?眼下,看来只有先叫梅六奇赶来再说了。
“阳仔,怎么样?退款吧”,何老板见罗青阳沉思不语,出声提议。
“这样吧!何老板,你的人鉴定过了,我也得再找人来看看”,罗青阳端出茶具,开始泡茶,“咱们啊,不急,先喝口茶,解解渴,有事好商量!”
何老板混迹古玩市场多年,自然清楚今天这事急不得,只好坐下品茶等待。
不一会儿,梅六奇便赶到了“大雅斋”古玩店。
何老板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看见梅六奇年纪轻轻,眼神中便充满了无奈与不信任。
梅六奇也不理会,径自走到桌台前,指着《古佛图》,直截了当地说道:“诸位,这幅《古佛图》的确是金农真迹。”
“小伙子,请讲下,你的理由”,白发老者眼睛盯着梅六奇说。
梅六奇端起茶杯,小酌了一口,然后慢条斯理地讲解起来:
“首先,此画所用纸张属于缺少墨色变化的偏熟性质,而不是时人惯用的生纸,这是金农和当时画家的一个明显区别。”
“其次,此画布局古拙奇特,笔法生动灵活,书法奇古生拙,整体上非常符合金农晚年书画风格。”
“最后,此画上的两方印章,一为朱文篆书印章“冬心先生”,“冬心”是金农的号;一为白文篆书印章“金吉金”,“金吉金”是金农的字。通过仔细比对,这两方印章和各大博物馆馆藏金农画作上的完全一致。”
“不不不,我不敢苟同!你说的这些,都不能作为鉴定真品的依据。金农书画作品,很早就有作伪者开始模仿,高端赝品几可以假乱真,眼前这幅《古佛图》就是”,白发老者摇头反对,紧接着再次重复了自己上述两点看假理由。
梅六奇听罢,哈哈一笑,“金农在绘画造型方式上不求形似,人物画结构比例普遍存在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