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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兩位前夫互相客氣起來。
「唉,大哥,你是第一任丈夫,要不你來出錢?」
「哎呦,老弟,話不能這麼說,你跟小胡相處的時間可比我長啊!」
「這不行,那得先來後到嘛……」
趙彩霞女士冷笑,白暮晨果然是自己培養的好兒子,知道貪小便宜的男人弱點在哪。
就在二人爭論時,趙彩霞女士開嗓,「別爭了兩位大哥,演什麼黃梅苦情大戲呢?這錢我們舞蹈隊出,所以你們兩位就給我閉嘴,哪涼快哪呆著吧!」
前夫二號小算盤打起來,「那不行啊,你別到時候管我們要錢,咱們可得把帳算明白了!」
趙彩霞女士翻了個白眼,「這給死人花的錢啊,咱們就別細算了,胡姐都沒了。但是,你欠胡姐的錢還是得還,欠條就在我手裡,你要是不還,胡姐一定會登門拜訪!」
前夫二號想張嘴,趙彩霞女士眼刀一閃,他頓時蔫了。
「這後事的花費,我趙彩霞全包了,就當是我們舞蹈隊出的一點心意,不管是墓地、骨灰盒還是其他的,我們胡姐什麼都要用最貴的,聽見了嗎?」
白暮晨從來不知道,省吃儉用的趙彩霞女士竟然有一天會為了老閨蜜化身為女霸總。
白暮晨從善如流,和母親打起配合,「既然這樣,一切就按出錢人的安排。你們二位還有意見嗎?」
兩位前夫板著臉,搖搖頭。
這世上的事,不想出錢就等於失去了話語權。
從胡阿姨家裡出來,白暮晨陪著母親去殯葬館挑選了鳳舞九天黑檀木高檔骨灰盒,碰巧趕上殯儀館搞活動,買骨灰盒送黑白照片和水晶靈位牌。
兩個人又去了墓地,白暮晨打了好幾通電話,終於以最低價位買到了蓮花墓地最棒的位置,依山傍水,明堂開闊,曲徑通幽,回歸自然。
白暮晨忙完了這一通,回到擺渡人公司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同事們都已經下班了,或者在跑外勤,整個擺渡人只有一樓拐角的愛妮婚禮策劃工作室還亮著燈。
白暮晨循著光走過去,洪勁妮正對著電腦作圖。
一日未見,愛妮工作室已經貼好了暖黃色的壁紙,柔和的燈光打在洪勁妮的臉上,她秀眉微蹙,杵著下巴,盯著屏幕上的某一點,時而流露出困惑的神情,時而面部舒展豁然開朗。她陷入思考時,彷如無人之境,眉梢似蹙非蹙,眼波似轉非轉,讓人不忍打擾。
白暮晨儘可能悄無聲息地轉身上了四樓倉庫,去準備明日出殯需要的物品。
準備好一切後,白暮晨開始著手製作引魂幡。
其實,白暮晨從來沒有做過這些殯葬用品,一般都是由朴松靈來製作。其他殯葬公司大多數都是去花圈店直接購買,但父親白鶴年堅持擺渡人一定要親手為亡者製作。
白鶴年曾說過,「靈幡的製作和書寫都極為講究,但很多因手藝失傳做的不倫不類。引靈幡若是寫錯剪錯,則生者恥笑,亡者不安。」
白暮晨照著父親的教導製作起來,男剪箭頭,女剪凹;男剪圓,女剪方,取天圓地方之意……
這廂邊,一樓的洪勁妮終於設計好了兩組草坪婚禮的風格,打算明天給安大小姐展示。
她直起身伸個懶腰,才發現天已經黑了。院子裡的梨樹花瓣被晚風吹落,順著窗縫飄進來,打了個旋,落在了桌前。
她恍惚間想到了《牡丹亭》里驚夢中的唱段,「裊晴絲吹來閒庭院,搖漾春如線。」
北方的春天總是比南方遲些,春夜裡,淡淡的花香被乾燥的空氣烘的濃烈。眼前是梨花的驚艷,鼻腔里是幽香的繾綣,明明最撩人春色是今年,自己卻辜負了春三二月天。
想到這裡,洪勁妮嘆了口氣,打算去天台感受下這無人在意的良辰美景。
她邊走邊哼著,「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兒閒尋遍……」
洪勁妮跑調氣短地哼了一路,來到了天台。
她倚靠在圍欄邊,深吸一口氣,感受春夜的味道。
突然,寒風乍起,冷窣窣一陣陰風打旋,吹落一片梨花。
洪勁妮猛地回身,「吱呀——」一聲,四樓倉庫的門好像被風吹開了。
這是個什麼情況?
洪勁妮心裡犯嘀咕,難道是擺渡人的員工,下班的時候忘了關門?
倉庫的門被風吹的時開時關,門軸好像上鏽似的,那聲音在空曠無人的夜裡格外刺耳。
冷冥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