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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盟军中国战区参谋长史迪威将军曾说:“蒋中正的能力只够指挥一个团或一个师。”
从人治到法治(2)
问:蒋经国先生过世了,他在晚年的一些改革,开启台湾民主政治的新页,赢得海内外一片赞誉。在大家歌功颂德之余,请你为我们拂去政治上的层层尘雾,让我们认识、了解真正的蒋经国。
柏杨:我对蒋中正非常失望,但是我觉得蒋经国差强人意。刚来台湾的几年,他时常自己开着吉普车去北投政工干校,那真是早起晚睡,枵腹从公。他有他父亲很多不及的地方。他知道群众,而蒋中正却只知道聚帮结派。
蒋中正有句名言:“只要是要钱的事都好办!”1960年国民代表大会在台北开会时,代表闹得很厉害,他问当时的秘书长:“他们闹什么?”答说:“他们要钱,要出席费,要房子。”蒋中正说:“没关系,只要是要钱的事都好办!”过去大陆上很多反对他的军阀斗不过他,即是因为他有钱、有特务组织。现代化的特务组织加上古老的金钱,一下子便把对方瓦解。但他那一套遇到共产党,便完全失灵。
蒋经国比他父亲能干得多,他知道国民党失败在于官吏的贪污、军队的腐败,所以他加强政工,整肃军队风纪。当年在大陆时国民党军纪之坏,比土匪还不如。军人要是看你不顺眼,可以把手榴弹丢到你家里,甚至用机关枪对着你扫射。随便一个穿军服的士兵上了火车,要占几个位子就占几个位子,没有人敢讲话,他更不需要买票,因为没有人敢向他要票。
此外,军队中普遍吃空缺。一个人当连长,家里就成了银行。这些弊病都在蒋经国手里有所改变,对社会的安定有莫大的帮助。除了整饬军纪外,蒋经国还有个贡献,便是退除役官兵辅导委员会的设立,替退除役官兵安排出路,用他们开凿横贯公路、兴建工程等,让他们退了伍仍有盼望,否则军人没出路,台湾社会可能早就陷于混乱。
他和他父亲截然不同。蒋经国是相当无情的,而蒋中正是黑社会起家,对一些贪污犯还念乡友之情,姑息、纵容他们,蒋经国则严刑峻法。
蒋经国还有个好处是很少人能左右他,历史上一些昏暴之君,其实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獒犬,蒋经国则不太受别人左右。他的侍从不能跟他谈半点公事,否则立刻调走。起初看他老是调换随从副官,有时一星期调一个,觉得很奇怪,后来发觉原来如此。前几年,反抗群众骂他骂得很厉害时,他完全知道。有人提议制裁,他对那些特务说:“这是骂我蒋家,我都不发怒,你们发什么怒。关于我蒋家的事,你们不要管。”
基本上,蒋经国的性格不是民主的,在某方面来说,也都不可爱。四十年前,我在复兴岗当过兵——暑假期间一个半月的“中上级政工干部储备训练班”。那时礼拜天是放假的,后来因为加强训练,临时规定礼拜天不准出去。很多人为此怨声载道。有些从南部来的,不见得对政工有兴趣,但对台北有兴趣,希望上台北玩玩,或和女朋友约约会,这下子不能玩了,火大的找出蒋经国以前的讲词:“长官不得以任何理由剥夺士兵的假日。”他们把训词拿给当时在政工干校当教育处长的王升看,要他向蒋经国报告(蒋经国当时任政战部主任),但是王升不敢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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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人治到法治(3)
蒋经国这样的性格,在他生命最后两年的革新求变中,得以发展出了不起的突破。假如他早两年去世的话,台湾政局绝没有这样的局面。虽然他同样有很大私心,但这难免,我们不作过分的苛责。
问:蒋经国的改革为什么来得那么晚?而不早几年?他改革的力量来自哪里?是形势所迫,还是靠他本身的智能?
柏杨:改革所以来得那么晚,因为蒋经国似乎仍然在希望:最好不要改革。他一直想重回大陆,而且很相信这件事。当幼狮文化事业公司筹备时,他曾说:“开幕成立这一天,我要参加。”当他知道已定于十月十日他不能参加时,他很懊恼地说:“哎!###后,我对幼狮公司有很大的计划。”
还有1951年左右,蒋经国接管特务机关(所谓情报改制),很多人反对,认为:“太子”怎么搞起特务呢?为此,他发表一篇文告,每个干部都收到一张。文告上有一段话,大意是:“我曾问过戴笠同志,要是情报工作与法律冲突的话,我们怎么办?戴笠同志告诉我:‘革命就是法律。’”革命怎么就是法律?特务机关只能执行法律,怎么可以违犯法律!由此可看出蒋经国专制封建的强悍心态。他一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