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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最近这段时间里,秦谦发现母亲的情绪变化,竟然会主动提到列龙川,还要他去见列龙川。
今天的家宴,秦谦并不知道列龙川会来,这个被他恨了快二十年的父亲,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秦谦情绪一时失控,有些不能自己了。
离开了列家以后,其实秦谦心中还是盼望父亲会来,然后接自己和母亲回去,父母亲争吵时说的那些话,当时的秦谦似懂非懂,并未了解其中的含义。他会悄悄地向列云枫打听父亲的事情,但是不敢回去看望父亲,怕惹得秦思思伤心。
等到长大以后,秦谦已经明白父母当日的纷争,对于父亲已经不是单纯的衔恨,那种感觉真的很复杂,他知道了母亲和澹台玄的旧事,因为他长大以后,秦思思就把以前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没有丝毫隐瞒,他是男人,了解男人的感觉,秦思思隐瞒着列龙川去见澹台玄,无论怎么说,还是旧情难了,而且秦思思和澹台玄还曾经有过一个女儿,这样的事情,本来就容易引人误会,但是秦思思是自己的母亲,秦谦相信母亲说的话,秦思思从来都是直来直往,心里有什么,嘴里就说什么,世上的人都可以怀疑她,做为她的丈夫,列龙川就不应该怀疑她。
亲不过父母,近不过夫妻,如果连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都要怀疑,这个世间还有什么人能够信任?
失望,怨恨,然后变成形同陌路的淡漠,秦谦以为自己可以坦然地面对列龙川,就像面对陌生人一样,可是今日忽然相见,他才发觉自己做不到,真正做到的反而是列龙川,可以不露声色地叫他秦公子。
秦公子,这三个字,好像劈面打来的三记耳光,让他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因此母亲打到脸上的巴掌,他已经恍然无觉了。
手,被托住,列龙川淡然一笑:“思思,十几年了,你性子还是这么急,我看你那个葫芦派不如改成雷公派算了。”
列云枫趁机跪下道:“姑姑息怒,今天是哥哥的大喜日子……”
秦思思一瞪眼睛:“滚,又有你什么事儿?你是不是也皮子痒痒想挨揍了?他娶个媳妇有什么了不起?还得到免死金牌了不成?就是你们这两个小奴才当了爷爷,只要老娘我活着,我就打得了你们,枫儿你再跟我废话,我也不在乎多打一个!”
列云枫不敢再说,看样子秦思思是真的动怒了,他跟着挨两下打倒没有什么,只怕激怒了秦思思,就她那个宁折不弯的刚烈性子,事情真要闹僵了不好收拾。不过他也担心秦谦会被秦思思痛责,悄悄向澹台梦使眼色。
听风阁上,一时间静了下来。
栾汨罗走过去一步,挨着秦谦跪下:“师父,父子天伦,骨肉至亲,血浓于水,焉能隔断?大哥心中,怎会没有孺募之思,只是久别严君,疏于定省,情抑肺腑,难达于言辞,请两位老人家宽宥恕罪。”
栾汨罗的话不温不火,即为秦谦开拓辩白,又有埋怨列龙川之意,但是语气和婉,措辞得体,列龙川一笑:“思思,怪不得民间百姓皆言,养佳儿,不如娶佳妇,汨罗这个孩子可是百里挑一,难得的是聪慧如此,却落落大方,不肯盛气凌人。”
栾汨罗敛眉施礼,微微脸红,知道列龙川也是话里有话:“多谢王爷谬赞。”
栾汨罗秀外慧中,颇通文墨,带着戏班子行走江湖,一边粉墨登场,一边悬壶济世,世间的炎凉冷暖,悲欢离合,所见所闻,已然太多,如果不是栾汨罗应对得体,聪慧机敏,列云枫又怎么能求她入宫陪伴姐姐列云惜呢,那宫闱禁地,犹如龙潭虎穴,一言不查,便会惹来杀身之祸,而且还牵累甚广。
入宫不过月余,栾汨罗的聪慧恬淡就深得列云惜的喜爱,甚至动了留下栾汨罗的念头,后来得知栾汨罗已然定亲,才放她出来。
列龙川和秦思思当日决裂的情形,秦谦也告诉过栾汨罗,秦思思又是栾汨罗授业之师,栾汨罗心中当然也有所偏倚,连称呼上,也没有改口,依然叫秦思思为师父,叫列龙川为王爷,因为如果改口叫秦思思为婆婆,就得称呼列龙川为公公,还有一来,会不会让师父秦思思感到尴尬?何况秦谦尚没有和列龙川相认,她不免有些为难。
谁知道列龙川笑道:“汨罗,秦谦是久别严君,疏于定省,我不会怪他。你是个通达情理、明辨是非的孩子,又是师承思思,更不会学那些庸脂俗粉的小家子气,故意忸怩腼腆,矫揉造作,思思常常和我提起你,你也不用拘泥常礼俗套,我也以女儿视之,汨罗可否嫌弃?”
栾汨罗的脸更红了,双颊微微发烫,没想到列龙川比自己想象中的厉害许多,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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