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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摩勒见聂锋满面风尘,颇有优淬之感,心中一动,说道:“多谢这位侯管家招呼周到,比我自己的家中舒服多了。”
聂锋迟疑了一会,忽对女儿说道:“你进去告诉你妈,我要和王叔叔先叙一会。”说罢又吩咐那管家道:“‘你给我拿这几包土产给夫人。若是有外客来找,你说我今天刚回家,明天才见客人。”
那管家颇为诧异,又暗自欢喜,心中想道:“幸亏我懂得巴结这王相公。老爷这次回来,竟不先进内堂会见夫人,可知他对这位王相公如何看重了。”
聂锋摒退左右,独自走进铁摩勒的客房,关上房门,便深深的叹了口气。
铁摩勒问道:“将军何事忧烦,果真是打了败仗么?”聂锋苦笑道:“幸免全军覆灭,但十停人马,也只剩下三停了。”铁摩勒道:“唐军是谁统领,如此厉害?秦襄、尉迟北二人可有出阵么?”
铁摩勒心里十分挂念这两个人,是故藉机探问。
聂锋又苦笑道:“若是败在这两人手下,倒还抢得。说来丧气,这次碰上的根本就不是正式的官军,只是乌合的民兵而已!
他们出没无常,每到夜晚,便从四面八方的袭来,天明又不见了。
我们压根儿就没有打过一场似模似样的仗,本钱便渐渐蚀光了。”
铁摩勒正容说道:“将军,这你应该欢喜才是。”聂锋诧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铁摩勒道:“将军经此一败,当可明白,只是兵强马壮,仍不足恃。最紧要的还是要得民心。古语有云:顺民者昌,逆民者亡。将军明白了这个道理,化祸为福,不过转念之间耳!民气旺盛,胡儿势颓,将军若当机立断,则他年国土重光,将军也可善保禄位,这不是值得大大庆贺么?”
聂锋低下了头,沉思了一会,缓缓说道:“摩勒,现在还不是时候,暂且不谈。我想先问问你的事情,你可见过了卢夫人了?”
铁摩勒道:“初来之时,见过一面。”聂锋道:“她怎么说?”铁摩勒道:“如你所言,她不愿离开。”铁摩勒本欲把卢夫人的话告诉他的。但想了一想,仍然瞒住。
聂锋望了铁摩勒一眼,说道:“铁兄弟,你们是侠义道中人物,承蒙你和段大侠看得起我,把我当个朋友,我感激得很本来我担了天大的关系,也绝不能让你吃亏,但我不在家还好,我一回来,情形可又有点不同了。我心里担忧的,正是这件事似”
铁摩勒猜到了几分,故作不解,说道:“我还是不很明白将军的意思,既蒙将军许为肝胆之交,还望将军直言相告。”
聂锋道:“我不在家,外人个会到来。我一回来,同僚定会至此探望,问我前方的军情。你的踪迹,日子久了,恐怕难免泄露。
铁兄弟,你要见的人也已经见了,你留在长安,可还有其他事情么?”
铁摩勒心想:“原来他是怕我连累了他。”有点不悦c但转念一想,聂锋之所以暗示要他离开,也是为他着想。当下便道:”‘将军既有为难之处,我明日告辞便是。”
正说到此处,忽听得管家在楼下禀报道:“薛将军请家主与王相公过去。”聂锋吃了一惊,低声说道:“他要见你,不去反而见疑,你镇定些,我陪你去一趟吧。”
聂、薛二家本来是打通的,当下,聂锋就领了铁摩勒从冷门过去,只见薛嵩坐在堂上,红线站在一旁。薛激一见铁摩勒,便站了起来,哈哈笑道:”‘王小黑,我有眼不识英豪,当真是惭愧呀惭愧厂又拍拍聂锋的肩膊道:“还是你有眼力,看出他是个非常之人,保全了他的性命。”聂锋与铁摩勒都吃了一惊,但见薛嵩满怀高兴的神情,却不似含有什么恶意。
薛嵩请他们二人坐下,唤丫环倒上了茶,然后问道:“王小黑,你的剑法是跟谁学的?”铁库勒道:“是跟乡下一个教武馆的先生学的。他说我的资质可以学武,所以也照得比较用心。”薛嵩道:“如此说来,这位先生也是位遁迹山林的风尘异人了。”聂锋道:“这倒奇了,你刚刚回来,怎么就知道他的剑法了得?”薛嵩笑道:“令媛还未曾对你说吗?这些天来,王小黑天天都在指点她们的剑术呢。连隐娘和红线这两个丫头都盛赞他的剑术了得,那我就不必亲眼看到,也是可以相信的了。”铁摩勒心想:“原来如此,只是红线这一饶舌,不知要给我添上几许麻烦。”
薛红线哪知铁摩勒的心事,洋洋得意地笑道:“王叔叔,你不必回乡下老家去了。我叫爹爹给你一个官做,你就可长住这儿,和咱们作伴了。”
薛嵩道:“表弟,我正是为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