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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
再说到这事,王冲恍然,真巧!太巧了!
真没想到,孙羲叟对归来州动心之时,西南格局也在大变。大理国现在号为后理国,高氏篡权,不知是国王段和誉不甘为傀儡,还是高氏想向大宋借势。总之大理国一改过去与大宋不相往来之策,主动靠拢,就在今年二月遣使自广南入宋。
在此大势下,将罗氏鬼国纳为夷藩属国,不仅朝廷没什么忌讳,罗氏鬼国也不会担心大理国有什么反应了,怪不得罗国的罗王这么爽快地同意了献归来州。
这么一来,罗国献归来州,就成了西南开边的先声,自然是一桩大功。王冲暗叹,孙羲叟真是……怎么说呢,猪撞了树上,天降大运!
可这运气,又怎么会落在自己身上?他才十七岁啊,十七岁的官人满地走,十七岁的安抚司书写机宜,大宋什么时候见过!?这事可跟西南形势变化没关系,连征辟他的孙羲叟都直言,这事肯定成不了。
王冲看向江崇,难道是他说动了赵佶?
江崇踌躇一番,叹道:“我便有心,也居不了此功。如你之前所言,我们只求归来州成事,守正你个人之事,我是作持平论。否则与孙安抚太一致,会惹得官家不满。”
那到底是谁在这事里起了作用呢?靠孙羲叟自己当然不可能,他只有建议权,赵遹?也不像。与赵遹相处虽短,王冲却感觉得到,赵遹对自己并不纯是好感,何况他在朝中也无大能量。
再算算跟自己势不两立的邓家,以及听过很有恶感的王家女婿郑居中,王冲真找不出能替自己说话,压下满朝文官议论的大人物。那么……梁师成?高俅?不可能,这两人虽权势熏天,也不是事事都能沾的,尤其是他这个十七岁少年任官安抚司要职一事,关系到大宋文官体例,宦官和宠臣可不好参与。
难道是蔡京?
王冲就觉一股恶寒自心底升起,下意识地打了个寒噤。可再细想,之前在华阳与卢彦达一系对敌,那时他就抱住了许光凝的大腿,偏向旧党阵营,蔡京怎么可能替他说话?为他这么个小人物甘冒士林汹汹非议?
想得头痛,王冲无奈地道:“廉访径直说吧……”
见王冲这个似乎无所不知的家伙也头痛了,江崇颇为得意,低声道:“是王宣和,王将明。”
王宣和王将明?这是谁!?
王冲依旧茫然,江崇再道:“西北事有童相和蔡太师在,王宣和有心锐进,无地伸张,便看中了西南。朝廷议孙安抚的奏章时,大臣都责孙安抚生事,王宣和却作异议,不仅护孙安抚,还为守正你说了一通好话……”
见王冲还没明白,江崇道:“王宣和背后便是梁师成,得官家青睐,年初又得大用,便是蔡太师,也不能抑其锋芒。”
王冲再一品,心中的恶寒转为沸腾的岩浆,他失声道:“王宣和,莫非是……王黼!?”
第一百三十六章周公王莽皆未显
沿着车水马龙的汴梁马行街,西面尽头就是皇城。华灯初上时,街道两侧酒楼纷纷支起彩灯,有如仙境霓虹,又一个不眠之夜即将到来。
一头骡子载着一个绿袍官人行在道上,来往行人没谁往他身上投去一眼,这里是东京汴梁,别说绿袍子,就是红袍子行在街上,也引不出多大动静。
这官人不到三十,颧高额宽,看上去很是刻板。一边行着一边默默注视街上的盛景,跟在左右步行的随从该是习惯了他的脾性,没人开口出声。
不多时,骡子转入小巷,马行街的喧嚣渐渐消散,代以货郎吆喝,街坊闲聊,夫妻打骂和小儿吵闹等杂声。
来到小巷深处一座不大的院子前,官人下骡入院,还没进院门,就听后院妇人的呵斥声透到院门:“张家的鸡子是什么样,我还认不出来!?你这贱婢,敢拿其他家的便宜货充数,胆子哪里来的!?滚去柴房呆着,再哭闹就把你的身契转给刘花牙!由得他随处卖!”
官人微微叹气,循声到了后院,温言道:“娘子何必盯得死硬,小节而已,不要太往心里去。”
后院里,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妇刚把丫鬟打发走,听得这话,都没顾着起身相迎,薄薄的嘴唇又翻动起来,如吐瓜子皮一般数落道:“你若是朱紫在身,我又何苦在意这些零碎!?一个太学学正,能养起这个家?今年你都二十七了,二十七了。秦桧!你是一点也不急!现今门路这么多,没见你去探过谁!连我们王家亲戚。你都不去走动。你要身正影正,我也知道。可太学也没谁巴结过你,你还真一门心思学包龙图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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