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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入官家的眼,你怕是绝计不信。
“守正似乎对官家一点也不上心,不,甚至对朝廷都不怎么上心。如果不是他想做的事一再遇挫,甚至牵累亲友,他才不愿出头。还扯出你这样的人,把他当枭杰琢磨提防,若是他知道,还不知要笑成什么样子。”
宇文柏如此感慨着,一年多以前的王守正,是多么潇逸,多么明朗的一个少年啊。感觉那时的他,似乎天塌了也与他无关,就只作自己乐意作的事。记得当时西园与王昂张浚辩论。牵出知行论,若是深入此途。现在也该有了立论,惊绝天下士林了。可叹世事沧桑。天意难测,现在守正不得不转了心思,要先立身。
宇文柏也不辩解,就与江崇来了兴文寨。如之前何广林何广治一般,见到层层叠叠的规整屋舍,还有宽阔平坦的大道,江崇等人也开了眼界。
大道沿河伸展开,分出若干小道,将兴文寨外的万亩田地连在一起。不仅寨中屋舍街道规划得当。寨外已立起的零星小村落也是错落有致,或方或圆,不仅地域规整,连屋舍也绝少见到随意搭建的。
立在寨外的山坡上,寨中建筑尽揽入目,宇文柏一一为江崇解说。外围的客栈、集市、嘹楼,里面的巡铺、公共厕所、澡堂、里所甚至小公园。加上水渠、水仓、水井,兴文寨虽小,公共设施却一应俱全。而且均匀合理地分布在城区中,不见丝毫杂乱。
江崇感慨道:“王守正虽年少,治理地方还是有一套的,这些细务……他是怎么琢磨出来的?”
宇文柏道:“守正是神童。胸有万卷书,这些细务,书中都有。当然不是经义。而是自古就有的杂技著述。”
习惯了汴梁风貌的伴当却不以为然:“就跟军营似的,单调得要命。”
宇文柏淡淡笑着解释道:“兴文寨就是按军法而建。任何建筑,包括公家和民户的。都要受乡司所设的楼管务监管。屋舍外观都只能按楼管务所给的图纸建,不合规矩的都要拆除。但屋子里怎么弄,就是民户自己的事了。”
尽管对王冲很有偏见,这事江崇也很好奇,为何城建都要照军法来管?
“其一是征税方便,汴梁按楹征房税,惹得大家争论不休,难以推行,而在兴文寨,就没有这事。兴文寨的房税虽低,却能征到,而且无贫富之争。”
“其二么,整洁,简单,利于诸多事宜,其效虽微,加在一起就不是小事了。”
也不管他们懂不懂,宇文柏很尽职地作着解说。
江崇点头:“这倒是不错,至少看上去很舒服,住在这里,心情也会好不少。”
另有伴当把江崇这话当讽刺了,附和道:“王守正不是读书人么,就琢磨这些小器之术,琢磨得久了,这人也就越来越偏了。”
这是讽刺王冲走小人之道,宇文柏不客气地反驳道:“修身、齐家、治天下,能及千万人切身之事的,就是治术。所谓君子,只读经义,只通诗赋,满口之乎者也,诗韵文律,于治术无所见长,只好说治事人所为是小器。这是书没读够,没读通的过错!”
这伴当也是个读书人,身在汴梁,却没挤进太学,只好跟着江崇出来混资历。被一少年讽刺读书无能,气得脸红。
正要反驳,江崇挥手止住:“我也憎恶那些只会挑刺,不愿作事的人,王守正做事有能,这一点我是承认的。”
众人无话,入了兴文寨。看过了客栈和集市,江崇注意到了门口一座矮房。这矮房虽长,却很窄,既不像仓库,又不像住家。分成左右,各有竹篱笆环抱。门口还各有老头老太太踞案而坐,出入男女不绝,每人都朝桌上丢下点什么。
“那是……公厕……”
见江崇想去看看,宇文柏捏着鼻子道。
公厕是这样的?还收钱?汴梁虽也有公厕,却没收钱,当然,也没这么整洁。
“一次一个小铁钱,都是给外人用的,兴文寨建了二十多处公厕,寨子里的民户都有私厕。”
听宇文柏这么一说,大家更是讶异,私厕?私家不都是便桶么,还建私厕作什么?
宇文柏再道:“守正照着古书上的记述,弄出来这种厕所,以瓷为底,还有水箱,很干净,大家觉得很合用,在自家宅院里也建起了这种厕所。兴文寨开了这么多田,以粪为肥,也能沃田。”
江崇眼中终于生起一丝赞叹:“王守正也知道粪肥!?我只知在江南偶有民户建粪屋。”
这事在此时还真鲜有人知,粪肥在古时虽已广知,但在北宋还没大规模推广。要到南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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