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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府”三个字的时候,陈氏还特意抬高了声音,一副与有荣焉的架势。
郁偆背对着陈氏,拿着碗的手一抖,差点没将那甘甜的西瓜落了地。
这不是郁偆头次听到荣国府,前几年新科探花迎娶荣国府姑娘的时候。郁偆的爹,还将郁偆架在脖子上,带出去看过。
郁偆稳住了心神,掀了帘子,道:“爹,醒着呢吗?我给你拿了西瓜。”
“早醒着了,外头的声音那么吵,怎么让人静的下心睡觉。”郁爹侧着头,看向进来的郁偆
郁爹眼巴巴的望着那碗西瓜,道:“家里又不是没有西瓜,你一副小气的样子,是做给谁看啊。快点端过来,吃了那些药,嘴里一天到晚都是苦的。”
郁偆朝着门外“哼哼”两声:“还不是为了恶心恶心她。你也别抱怨,如今你都有力气训我,可见那些药都是好的,是该多吃两副。”
郁爹将手伸到薄被下头,摸了摸那条绑着木板的腿,道:“我觉得我都好的差不多了,这药就别吃了,我继续躺床上养养就成。”
郁偆看着她爹那张依旧苍白的脸,道:“你就别哄我了,昨个儿晚上,是谁疼得整夜睡不着?我扶你起来吃西瓜。”
“唉……”郁爹轻轻的叹了一声,声音明显弱了下来,道:“花了那么多钱,这条腿儿还不是要瘸。当初要不是你这小东西,拖着你的两个哥哥去找了大夫来,家里的钱也不至于……”
郁偆将捣碎的西瓜,塞到她爹嘴里,道:“要是我不那样做,你准备怎地?留着钱有什么用,要是你人没了这家可怎么办。”
郁偆语带哽咽,一副要哭的样子。
郁爹刚刚强硬起来的语气,又软了下来;“咱们这样的人家,都是这么过的男多女少之烈女。能挺过去,那就是命好,要是挺不过,那也只能认命。”
这话,自郁爹伤了腿儿不知说了多少遍。只希望这家里的其他人能听进去,别再为他花冤枉钱。
屋内一时没了言语,可屋外却说得响亮。
陈氏将桌上的西瓜全部吃进肚,抹了嘴,摆了架势,准备继续开说:“要我说,你可真该谢谢我那大儿子,要不是我大儿子那一炮仗,你家阿偆怎么会生在那么好的日子。和那荣国府的大姑娘,竟然是同月同日的生辰。”
陈氏砸吧砸吧嘴,继续道:“乌庄头一听阿偆的生日,就觉得意头好,说是愿意将阿偆买了去,放在身边养上两年。等着阿偆留了头发,规矩也学的差不多了,就送到那荣国府里头去,给那大姑娘做伴。”
郁偆在屋内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这可真是桩“好事”。
“我还没死呢!大哥就把主意打到我家头上来?咳,咳,咳……”郁爹原本苍白的脸,被气得通红。
郁偆也是一惊,见她爹咳个不停,只得帮他顺气。
郁偆的娘,那也不是泥捏的,不然也不会在郁爹倒了之后,将这家打理的井井有条,没被邻居欺负。
如今,刘氏见自个儿男人发了声儿,更是没打算放过陈氏。
郁偆的娘长得十分小巧,身上所有的部件,都比别人小了一个模子,特别是一双手,跟小孩似得。
虽说这手长的小,可手上的力气却不小。
“啪!”
陈氏整个人都懵了,她的半边脸麻麻的,没一会儿功夫就觉得火辣辣得疼。
陈氏单手捂着肿着的半边脸,看着自己的弟妹,没了刚才的好口才。
刘氏将发抖的右手,拿左手握着,笑眯眯的道:“对不住,我这手突然就不听使唤了。”
刘氏挨着陈氏坐着,一手作势又要打,另一只手却牢牢握着陈氏的五根手指。握得陈氏是呲牙咧嘴。
陈氏也是干惯农活的,身上又不是没有力气,一时被制住后,自然要反抗
。
可到底失了先机。
刘氏见陈氏有了动作,便立刻掐住了陈氏的整个上嘴唇,用力一拧,一脸怒气的退了开来。
陈氏捂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哼!今个儿这事儿先不说,我生阿偆那会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心里都清楚。我当初怀着身孕,婆婆让我除夕守着灶,我也好躲个清静。可你家大儿子呢?趁我眯眼的时候,往生着火的灶膛里塞了个炮仗,将我吓得提前发动。如今,你倒是邀起功来了?”妯娌两人早有旧怨,如今不过说了一项,刘氏就已经是气得不行。
刘氏将倚在墙边的扫帚握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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