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第1/4 页)
虽然平静,却不会心痛、不会因那份感情而不知所措……
可是,世间没有若果、没有不曾!所以他不相信她真的会舍得离开,她一向心软,从来舍不得伤害任何人的心,若她知道他心痛欲狂,可不可以回来?
她在哪儿,为什么他找不到她了?
康熙四十年到四十七年,如同一个迷梦般,虚幻得教他以为只是一场不知被什么人刻意经营的美梦般,美丽得即便教他尝尽焚心之痛,也不肯醒来、不肯放弃!
而今,在她离开后,紫禁城又再度灰蒙一片,灰白得一如他的心!
彼岸花开彼岸
看见的 熄灭了
消失的 记住了
我站在 海角天涯
听见 土壤萌芽
等待昙花再开
把芬芳 留给年华
彼岸 没有灯塔
我依然张望着
天黑刷白了头发
紧握着 我火把
他来 我对自己说
我不害怕 我很爱他
一直很惊讶,竟会从那样温暖的女子口中吟唱出如此简单又诡异的曲子。
已经不记得是哪一年的夏天,她带着一群孩子去中南海乘舟划桨,歌声摇摇,轻快明朗,绿柳堤岸,水光潋滟,盛夏就在如此明媚的如画风景中展开。
在那临湖的高大槐树下,槐花飘香,洁白如絮,几个小阿哥亲热地倚靠在她身畔,吹着湖面拂来的清风安静入眠。只有她,悄悄然地坐在浓密的草丛中,背靠着槐树粗大的枝干,伸手接住飘落的白色槐花,望着烟波浩渺的中南海,嘴里低低地哼着古怪的歌。
他记得,她就坐在夏日午后阳光明媚的槐树下,斑驳的阳光如璀璨的星子,点点跳动在她清秀的面容上,眉眼弯弯、唇角翘翘,说不出的幸福暖软。一只手摇着九阿哥送给她的檀香扇,扬起的风佛过她齐肩的短发,如一道黑雾融入夏日提岸杨柳中晃荡。
那时,他们碰巧经过。看见偶然路过的他们,她扬扬清淡疏远的眉,抬起一根食指放在唇边作了个噤声动作,再指指倚在她身畔安眠的小阿哥们,示意他们莫要打扰了他们。而那颗最上她心的小包子,小小的脑袋枕在她腿上,小小的脸因睡意粉嫩嫩的,确实如她所说的,就像一颗好吃的桃寿包子般。
很久以后,当她已然忘了他们,彼此形同陌路人时,他再次问起时,她只是很惊讶地看着他,然后又露出那种暖暖的笑容,叹道:“这首歌名为《彼岸花》……原来,明真大师并不欺我啊!”
彼岸花,开彼岸,花开不见叶,叶茂不见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
他不太喜欢当时她哼的那首歌,却奇异地记在了心头。在额娘终于走完她短暂又凄苦寂寞的一生后,他有时会忍不住想,额娘在黄泉路上,会不会走过忘川河畔那漫地血红如火的彼岸花呢?
而今,当那名温暖干净的女子也离开后,他开始相信:忘川河畔,一定是花开似锦,才会让她们安静从容地走过,没有再回头。
¤¤¤¤¤ ¤¤¤¤¤¤ ¤¤¤¤¤¤
“八爷,十四爷府里的总管——苏泰求见!”
人来人往的内城街道上,雅治素朴的马车缓缓驶过,赶车的侍卫“吁”了声,停住马车,低声对维帘后的人禀明道。
往昔的记忆被迫中断,八阿哥微掀了掀轻颤的长睫,浓黑的睫宇下温润如玉的眼眸微敛,仍是维持靠坐的姿势不变,温声道:“让他过来”
“是!”赶车的侍卫低声应道,车外传来了低低的交谈声,隔着金丝的盘花帘,透过外头明亮的光线,隐约可见马车旁出现一道男人的身影。
“奴才苏泰参见八爷,八爷吉祥!”
“苏泰,不必多礼!”八阿哥微倾身,修长如玉的手挑起金丝盘花帘幕,温声道:“苏泰,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十四爷回来了?”能教这个热心又尽忠职守的总管来找他的,一定又是出了什么事吧!
“是,爷昨儿个回府了!”苏泰压着嗓子说道:“八爷,您刚下朝回来,奴才本不应该在此时来打扰你的,奴才本是想找九爷的,却听九爷府上的奴才说九爷不在,不得已只好来打扰您了!您一向与我家爷感情亲厚,唯有您的劝爷才听得进!请您务必同奴才走一趟,不然就要出人命了!”说到最后,总管苏泰的声音已是惊颤,焦虑万分。
八阿哥略微一思索,吩咐侍卫让苏泰请上车,马上驱车赶往十四阿哥府邸,去看看怎么一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