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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人是群贪心狼,让你们老板出手大方点……”
傍黑,张具成回到李老板家。
“拿、拿到条子了?”李老板眼巴巴地问。
具成点点头:“拿是拿到了。潘先生说,怕是不一定能管用。”
“管用,管用!”李老板哆嗦着手接过那张盖过商会大印的公事条,泪水“哗哗”地流,“具成,具成,你可是帮我大忙了!你可是帮我一家的大忙了!”
具成却轻描淡写:“没费事。潘先生是看我娘和妹子的面子。”
“谢谢她们,我要登门去谢谢她们。”
看具成能办事,李老板安排他和苏竟五一起去通东缉私队索要洋布,还带去了四样礼:四斤梅花参,四段绸衣料,四瓶颐生酒,四包洋砂糖。
没想到,降龙湾那个脸上带疤的缉私队队长宋如深却根本不买账:“商会?商会算个吊!它是给我们发饷了,还是请我们吃席了?狗屁!条子你们拿回去,留着擦屁股。滚!”
苏竟五哈腰递上那四样礼,满脸的笑堆出二寸高:“宋队长,求您高抬贵手了!这点礼,不成敬意……”
“不成敬意还拿来?不长眼色的货!再罗嗦,送你们进朝北门里冻冻风!”
——南通监牢的门朝北开,人们把坐牢说成“进朝北门”。
苏竟五还想求求情,让张具成拽出来。
“这、这公事条子,算是白写了!”苏竟五泄了气。
“不白写!有公事条,我们就占着理!”具成站一会儿,说,“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到青灶港,找我弟弟试试。”
说这句话时,我相信我的懦弱二伯一定也露出了一脸杀伐之气。他同样会偶尔露峥嵘。
青灶港离降龙湾只八里地,半个时辰就到了。
张宝成听二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也不多言语,只不冷不热地吩咐:“今晚上,你们先住下。”
具成和弟弟上回见面还是几年前的事。宝成当了军官后去城里看望过娘,这还是玉成告诉二哥的。看宝成这副不像热心的样儿,具成一夜翻来覆去地颠烧饼,担心弟弟不肯尽心帮忙。
第二天一早,宝成来招呼了:“二哥,你们去镇上雇两部木车,我隔会儿就带人来!”
具成不知道这个弟弟有多*术,心上忐忐忑忑。但宝成既然如此吩咐,只能听他的。
两人在镇上雇好了车,等了不多一会儿,宝成领着七八个兵来了,说:“走吧!”
苏竟五早准备了两条哈德门烟。每个兵手里塞两包。兵们却不肯拿,还是张宝成发了话,大家才道声谢收下了。一路上聊了几句闲话,具成认识了那个留胡子的班长,叫杜金龙。
到了降龙湾,张宝成直直地闯进缉私队队部里,问:“哪个是宋队长?”
宋疤子抬起头:“我。你……什么事?”
“是你扣了我二哥的布?”
“有这回事!”宋疤子跷起了二郎腿,“是走私的东洋布!”
“商会写了公事条,你老兄怎么还扣着?”
“怎么,轮到你管吗?”宋疤子嘴角抖着烟,全然一副不买账的样,“布是我扣下的,就在隔壁!要想提走,也行,请去警察局写张公事来!”
张宝成走到房门口扫一眼,见五十匹洋布果然码在那儿。他转身笑了笑,说:“老兄,都在世面上混,办事也该清爽点。你认警察局的公事条,你去办,我二哥只认商会的公事条。来,给我搬!”
兵们走过去,抱起布匹就往外走。
宋疤子急了,跳出门,喊出十来个缉私队员:“你们敢,都给我放下!”
“哟嗬,还当我们不敢了!”张宝成竟是不在意,招呼杜金龙,“七班长,让他们开开眼!”
杜金龙仰头看看屋顶,抬手“砰、砰”两枪,竟打下两只鸽子来。
宋疤子和缉私队员们立时吓傻了眼。
“是你们不敢,还是我们不敢哪?啊!”张宝成依旧挂着一脸的笑。
兵们把五十匹布全搬到木车上,绑好了。
“走。”张宝成扬扬手,又回头打招呼,“宋队长,一回生,二回熟,谢谢了!”
宋疤子呆立着不敢动,脸上的疤一圈一圈地吐紫光。
宝成领着兵一直把苏竟五和具成送到马路上。
分手时,具成拉着宝成的手好一阵不放。我以为他心里肯定涌动着亲情和感激,而宝成却可能是感慨:看来自己这条路走对了!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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