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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如此嚣张他却不当回事,照样带着田萍四乡里转。今天领南乡的民兵打乡公所,明天又带北乡干部捕杀坐地探。张宝成到了哪一带,哪一带的还乡团好几天不敢出镇子。人的命运也真是让人说不清,有的人头一次上战场就挂彩,我三伯张宝成身经百战子弹就是不敢咬他。
有一个故事相当精彩:
年底下,张宝成骑车带田萍去观潮镇,不意迎面碰上了一队还乡团,藏没法藏,跑也没法跑,张宝成连人带车把田萍按在河滩的草丛里。十几个还乡团员“乒乒乓乓”打一阵枪,然后就围过来,喊:“兄弟,识相点!缴枪投降饶你一条命——”张宝成直起腰,冷笑:“你们也识相点!认不得天王老子还认不得我张宝成?”话音刚落地,抬手就“当当当”地开三枪,打倒了前面的三个人。另*个家伙吓得扭头就往回跑,速度绝对比免子快,一路跑还一路喊:“不得了——,不得了!张宝成来了——”
这故事很象“李向阳”,可惜至今没人为张宝成写传记。张宝成生前大概也没想到过让人写传记,他只按照他自身的轨迹和方式生存在那个残酷、壮烈的年代里。
那首儿歌式的民谣接着唱:
“张宝成,胆子大,
还乡佬儿人人怕,
又烧香来又叩头,
胸门口照样爆血花……”
1947年春,国民党南通保安司令部在四乡贴出大布告:“查匪共头目张宝成,杀人放火,共产共妻,罪行累累,罄竹难书;实为治安之大害,人民之公敌。我城乡民众,当协力同心,捕杀此犯,以绝后患。凡举报其确切行踪并协助我保安队、还乡团将其绳之以法者,予以重赏……”
却不见有效果。张宝成照样在鼻子底下转,就是奈何不得。
徐宝林的仇人不少,也同样被通缉。只是通缉他的是双窑乡保安队,赏金是二百块大洋。
麦收时节,他在王寡妇家被抓了。
没等动大刑,徐宝林便瘫成一堆肉,趴在砖地上连连叩响头,叩得脑门上血淋淋:“饶命,饶命,饶我一条狗命!好爹爹好爷哇,饶了我……”
当夜里,他带路包围了双窑民兵队隐蔽的刘家园,三十六个民兵被打死了七个,其余的全被缴了枪。
撇开阶级斗争的性质不去说,徐宝林做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尽管立了这一大功,还乡团却还是不肯饶他的命。
“好爹爹好爷哇,我立功赎罪,让我立功赎罪哇!你们教我干啥都成……”
朱达明有了兴趣:“说说看,你狗日的倒是还能立什么功?”
“我、我……负责为你们抓张宝成。”
朱达明冷笑:“做梦吧!凭你个怂样儿,还能抓住张宝成?”
“能,我能。我给你们带路……”
朱达明动了心:杀了他,不如杀条狗,倒是不妨让他试一试!要真的抓住了张宝成,可是自己的一桩大功劳……
“好吧!从明天算起,我给你十天。要是抓不到张宝成,可别怪我心狠手辣,剥你的皮点天灯!”
“我保证!我保证……”
“你的保证顶个屁!放你走,你得先表个诚心。”
“我表,我表!您老吩咐!”
朱达明努努嘴:“先杀两个人。——吴四柱和任标侯。”
徐宝林的脸掉了色:“这、这……”
——吴四柱、任标侯是民兵队的两个小队长,也是他手下的两员将,和他拜过兄弟。
“怎么,没诚心?”朱达明黑了脸,枪口抵住他脑门上的血痂,“你狗日的是不是存心想骗我?”
“不不,我、我……我表,我表。”徐宝林哭起来。田鸡要命蛇要饱,顾不了许多了!
吴四标和任标侯从被俘的民兵里被拉出来,绑在墙角的槐树上,嘴也堵上了布。
朱达明递给徐宝林一把二尺长的新砍刀。
徐宝林两腿打颤,怎么也挪不开。
吴四柱和任标侯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眼里喷出火。
“软啦?”朱达明“哗啦”一声,把短枪子弹推上膛,“我数‘一二三’,你狗日的要是还不动手,这头一颗子弹就是你的了!一 ——”
徐宝林惊得一松手,砍刀“当”地掉在地上。
“妈的,捡起来!二——”
徐宝林的脸扭成了歪把瓢。他喘一口气,没等朱达明的“三”字喊出口,便“啊”地狂叫着扑过来,紧闭着眼朝两个小队长身上连砍七八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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