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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纪律松懈,下乡随意烧杀,使得老百姓对和平运动产生对立情绪,误解很深。最明显的例子是,城北和平乡原是我们的模范治安区,四月里皇军一支小队在那儿无故枪杀了两个农民,又奸污了四个妇女,这个乡不再防匪防共,开始亲匪亲共。看见皇军和我们和平军下乡,便四处逃散、躲藏。这样下去,我们的和平运动说不定就会半途而废……”
这番发言,令出席会议的汉奸们都出了一身虚汗。幸日军司令官小林平次郎还算大度,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很赞赏范彩云的直言,翘着指头大大表扬了一番。
事后,白云森责备范彩云:“你呀,太书卷气了!战争,什么叫战争?战争就是一个民族把另一个民族、一伙人把另一伙人看成是猪羊、是鱼肉!我们和日本人的关系,说到底,其实就是相互利用。他们想利用我们确保大东亚圣战的胜利;我们则想利用他们的力量,确保和平建国大业的完成。”
相互利用?范彩云怔住。仔细想想,这四个字还真是点了要害!
“正因为如此,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忍气吞声,作出一些让步。别的不说,这次清乡中,我们又有十多名拥护和运的女同志先后被他们……侮辱,闹得人心浮动,政工团里的女团员也不敢再跟着清剿队下乡。我和张南川主任几次提出抗议,小林太君只是敷衍塞责……”
想到自己被日本军*的事,范彩云的心往外渗血水。可是,另一种昏睡的欲望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了蠕动。二十三岁的她,时常感受到一种落寞的孤寂,一种空虚的燥热,身子也发软。她需要爱抚和温存,也需要倚靠和扶持。
“团长,”她抬起头,热切地盯住白云森,“您给我说说,我们投身的和平救国运动,能取得成功吗?”
白云森默然。面对这双充满忧虑也充满真诚的眼睛,他沉沉地叹一声:“难哪!蒋介石反对我们,共产党反对我们,老百姓也不理解我们。‘和运’同志中,狗苟蝇营之徒占了多数,只想升官发财;大敌当前,照样拉帮结派,争权夺利,全没有一点‘天下为公’之心。长此以往,说得乐观一点,也只能是前程未卜。”
范彩云闷不吱声。虽是三伏酷暑,她照样觉得丹田里凉气直往上窜。
“彩云,任重道远哪!”白云森握住范彩云凉凉的手,关照说,“今后,你在团部多分担一点组织工作,不必亲自带队下乡了。你看你,晒黑了,也瘦了,让我……心疼。”
语气有些腥味,但却不乏真情。镜片后面的目光也染了绯红,象两口桃花潭。
这目光有着催眠似的魔力。范彩云的喉咙缩紧了,她想咽一口,喉管却生硬地僵住。她感觉整个身子往下沉。还是少女那会儿她在江边上游泳曾被一股暗流卷进去,也曾有过这种身不由己被吸得往下沉的感觉,费尽力气才挣脱出来。现在她再一次体会到了这种感觉,但她却不想挣扎,任随身子向下沉去,沉去……
白云森抬起手臂,小心翼翼地揽住她狭瘦的肩膀,鼻子里发出轻轻的探询:“嗯?”
范彩云倾过身子,靠上了白云森的胸脯。她的眼里漫出了泪花。南通城清乡公署数百个军政人员里,真正和她心心相印的“同志”,大概也只有白云森……
“五月的风吹在花上,
朵朵的花儿吐露芬芳;
假如呀花儿确实有知,
懂得人海的沧桑,
它该低下头来哭断了肝肠……”
留声机里,响着周璇如泣如诉的歌。范彩云觉得自己已经消溶在这委婉悱恻的歌声里。
这一夜,她没有走,心甘情愿地做了白云森的情妇。从爱情角度评判这无可非议,倾慕和怜爱原本是可以培育出鲜艳的爱情之花的。共同的志向和孤独的绳,把两颗心牢牢栓在一起了。
张玉晨依然是那副挣钱养家混日子的模样。政工团有任务了,她请假,或者干脆旷班;政工团里闲着没事,她便来转转,约几个人坐下摸一把“堵老K”。一时政工团成了打扑克培训班。
这种歪风邪气,不煞一煞还行?!范彩云向白云森建议:停发张玉晨的薪水,或者把她从政工团里除名,以儆效尤。然而白云森却不同意。他有他的考虑:愿意在政工团干的人越来越少,开除一个张玉晨,说不定那十来个围着她转的青年也会离团;非常时期,难免鱼目混珠,能留下来混日子就不错,待清乡胜利结束,再作清理整肃也不迟。
“你看看,特工大队和我们政工团同时起家,现在已有三四百人了,特工网遍布城乡。要是我们再往外踢,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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