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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身受了。更为令他恼羞成怒的是,他在众属下面前哀哀而哭,丢人现眼,自觉已是威信扫地,深感无端遭此劫难,一切罪过全在鲁达这狗杀才身上,全要怪鲁达好酒贪杯,闯下祸来连累了自己,因此早已对鲁达恨得咬牙切齿。又想鲁达之入排帮,全系李逵引荐,他心胸狭窄,受此大苦痛,一并迁怒于李逵。此刻他对李逵作临别交待,说到那“三不许”时,当真是像在心口上插了一把尖刀,痛恨莫名,然而霍梅意近在身旁,偏生又发作不得,因此上这番话说来,显得格外的阴阳怪气。
李逵却想:“舵把子说的这三不许,俺只从得头一个。上街闲逛有甚鸟劲道?依你便是。后两条却万万依不得,钱自然是要耍的,酒更不可不喝!”口中高声回复道:“听清了。”
江蟠儿狠狠瞪了他一眼,正要命手下放下踏板,不料霍梅意却出言阻挡道:“何必如此费事,且看老夫手段。”声歇臂长,一把将李逵提起,运出内力,就势往岸上一抛。
众人惊呼声中,只见李逵偌大一个身躯,在空中划了道弧线,稳稳落在了码头上。原来霍梅意这一抛一送手法巧妙,所使内力吐中有收,远远将李逵抛上岸去,却未令他有丝毫跌损。
李逵双脚沾地,兀自稀里糊涂,待到魂魄归窍,才发觉自己已站在了堤岸上。他拍拍胸脯、摸摸双腿、敲敲脑壳,居然发觉四肢俱在,脑袋瓜子也还在脖子上好好长着,全身上下连头毛也没掉一根,不由得对霍梅意大为钦佩。
当下拨开围观闲人,发步便走,走出数步,忽又想起尚未与鲁达告别,于是回身冲船上大叫道:“鲁大哥,俺铁牛这便要去了,你多保重!俺早听说杭州城有味好酒,名唤‘竹叶青’,你定要捎几坛子回来,好让俺铁牛也偿偿滋味。”说着掏出怀中信函,挥了两挥,又叫道:“方家兄弟,你放心,俺保准将这封信送到你家中!你若真想知道俺铁牛的身世,问鲁大哥也是一样,俺的事他全清楚。”
鲁达和方破阵身依船弦,向他挥手作别。李逵说完,左手塞信入怀,右手倒提齐眉棍,一道烟走了。
第02小节
新安江源出徽州群山之间,汇纳百溪,浩浩东来,流经威坪时,波澜壮阔,江面宽过四十余丈。这日江面上正好刮得是西北风,排帮巨舸升起布帆,吃得风饱,航速甚捷。
江蟠儿对霍梅意不敢稍有怠慢,特地让出自己的舱房,恭请霍梅意入内歇息。霍梅意人虽懒散,可他矢志复仇,运气练功却异常勤勉,往日在帮源峒但凡晴好之日,修习“太阳神功”便从不间断。
“太阳神功”即为明教三大护教神功之一,其威力可想而知,练的是人身督脉、手三阳、足三阳七条阳经,行功场所、时辰皆有讲究,须得择空旷通风之处,于正午金乌高照之际习练,以便摄取天地之**阳气,如遇阴雨天气,便不可妄自修习。
今日身处舸艘,在舱房中自不能习练“太阳神功”,而舱外甲板上人来人往,喧闹不静,也非练功佳所,更何况“太阳神功”行功征兆特异,练功者须裸露上身以散发热息,全身半白半红,骇人眼目。霍梅意担心排帮帮众目睹异征,传扬出去不利于自己隐踪匿迹,是以决意歇止数日,暂不练功。他在船舱中用过午饭,略作小憩,醒后觉
排帮此舸系舵把子乘行之舟,建造时费力费物皆巨,是以船体庞大,上下两层,舱房宽余。方破阵、小禾每人各分得一间,与霍梅意比邻而居。午餐过后,方破阵百无聊赖,便去约小禾同去舱外闲逛。
过来隔壁舱中,只见小禾将一块宝蓝缎子平铺在桌面上,手握利剪,正在盘算该从何处开剪。方破阵问道:“小禾,你是在替我缝制新衣衫么?”
小禾秀眉轻蹙,头也不抬道:“自然是了。我在想新衣衫的样式尺寸,你别来添乱。”
方破阵碰了个软钉子,讪讪一笑,不再多话,东转转、西瞧瞧,见这间舱房和自己的那间摆设相若,没什么不同。过了一会,又挨到桌旁,笑道:“老呆在舱中气闷得紧,我又不急等着穿,明天再缝也不迟。”
小禾抬起头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眼,指着他身上的敝服旧裤,道:“啧啧,你看你这穿得都是什么呀?破衣烂衫,跟个叫化子似的,你不嫌丢人,我这丫头还觉得失面子哩!我不赶紧缝好替你换上,那哪成?”
方破阵笑道:“言过其实,危言耸听。”
小禾心中已有新衣款式的影子,不想再同他说笑,搁下手中剪子,便来推他出门,边推边道:“好了,好了,你若嫌呆在舱中气闷,便独个儿去船头船尾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