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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势要将儿子摔下。但方破阵双手紧抱父亲脖颈,双脚围拢在父亲胸前,上身尽管倾斜出去,整个人却仍旧牢牢骑在父亲肩上,口中一个劲直叫:“爹爹摔我不下来,爹爹摔我不下来。”方庚重新站直,笑道:“乘儿子,好本事。”
他父子这番举动,原是平日戏耍惯了的,周氏瞧在眼里,眼见丈夫儿子玩笑嘻戏,其乐融融,自是喜在心头。眼见小柱子毕恭毕敬地伫立在一旁,便打赏了他一两银子,命其退下,然后回身对父子俩道:“瞧你们爷儿俩,小的没半点规矩,大的居然还嘻皮笑脸凑趣儿。儿子不像儿子,老子不像老子,真是一对活宝。”语含责备,可粉脸带笑,惟见喜乐,哪有半分嗔容怒色?
方庚回头向儿子眨眨眼,跟着向周氏一努嘴。方破阵心知其意,叫道:“姆妈,我和爹爹冲过来了。”方庚双手扶在儿子腰间,急趋两步,方破阵一伸手,搂定母亲脖子,便欲从父亲这边转而骑跨到母亲肩上。周氏适才与儿子一番戏闹,早已累得气喘吁吁,养尊处优的娇弱之躯,哪还能驮得动儿子?忙告饶道:“乖儿子,莫再顽皮,姆妈腰都酸了,经不起你再闹……”
方庚见娘子娇喘连连,胸脯不住地起伏,显然是真累了,说道:“胜儿,好啦,咱们别玩了,你姆妈可不像爹爹这么有气力,你身子沉,她驮不动你。”方破阵听父亲也这么说,只好从父亲背后溜下地来。方庚道:“时辰不早了,胜儿,你明日还得上学,快回去歇了吧。”心知娘子即刻便要开口询问今日之事,而自已今日向李六月古征人索石,此举纯属巧取豪夺,实是有干天和,只因老父有命,违迕不孝,这才昧着良心不得不做,但想爱子年少,耳闻此等损德不义之行,于人于已,俱是有害无益,因此先开口催儿子早去歇息,回头再跟娘子细说。他不知爱子早已从下人口中得悉征人索石此事,遣小柱子前来向周氏报平安,是怕娘子牵肠挂肚,没想到儿子恰好在此。
方破阵既见父亲平安回府,先前的担忧一扫而空,跟父亲这么闹得一闹后,却又想起一件烦心事来,见父亲催自已回房歇息,正中下怀,于是口中应着,脚下便要开步。
周氏却道:“胜儿,小禾不在,姆妈另叫人去服待你,你自已说,你喜欢哪个,莲儿、还是真真?”方破阵心想刚才母亲还笑话自已,说自已心里只记挂着小禾,这可教人多不好意思,自已怎还能再让丫环婢子服待?斩钉截铁道:“不要,谁都不要,孩儿自已会照顾自已!”周氏脸上笑意更浓,说道:“好吧,胜儿说不要便不要。”向丈夫扫视一眼,意味深长的道:“咱们胜儿可是长大了,都懂得自已照顾自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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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破阵回到自已住处,月色溶溶下,只见门前石阶上坐了一人,正是先前久侯不至的方腊,不禁喜出望外,上前拉住方腊双手,便要开口问他威坪之行的缘由。此事他整整憋了一昼夜,实已是急不可待。
哪知方腊早料到他心意,不等他开口,已自起身说道:“阿胜,我昨夜赶着去威坪,这事机密非常,眼下还不能说,日后你自然便会明白。”方破阵一怔之下,心想:“十三哥这人的脾气我知道,他不想说、不愿说的事,不管我怎么求他,他始终也都是守口如瓶,决不会透露半点风声给我,能说的事,不用我相求,他自会说的。”当下按捺住好奇,说道:“好,我不问,等能说时,你再告诉我。”
方腊舒了口气,如释重负,接着问起日间放牧之事。方破阵谨记在霍梅意跟前发下的誓言,搪塞过去,说完见方腊脸色泛青,浑身污泥,两只裤管高高卷起,眼中更是布满了血丝,知他一天一夜没合过眼,来回走了一百多里路,眼下定然疲惫不堪,便催他快去歇着,好好睡上一觉。方腊打个呵欠,道:“我的确是困了。阿胜,你今日替我放牛,势必受累不轻,也早些睡了吧。”说罢告辞而去。
这晚方破阵辗转难眠,他下午在后山睡了一觉,此刻睡意全无,躺在床上为一事而苦恼:霍梅意有意传授他武功,可他每日皆需上义塾念书,何来余暇空闲去帮源峒习武?直到三更天,脑汁绞尽,也是想不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来。
不料想天从人愿,这个大难题第二日竟自迎刃而解,不再成其为难题。次日方破阵来到义塾,那老塾讲完一堂课后,竟出人意料地宣布休学一月,说是孙女下月初六出阁,自己得返回故里主持婚事,已和方有常告过假,午后便成行。方破阵一听之下,喜从天降,不由得心花怒放,一改往日在课堂循规守矩的常态,纵声欢呼。好在众学童闻此意外喜讯,个个都是欢欣雀跃,倒也不显得他有何特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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