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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到半个更次,忽听得门外环佩丁冬,跟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渐渐移近门口。他从圆凳上跃起,抢到门边,叫道:“姆妈,你可回来了,我都等你一晚上啦。”
房门之外,果然是他母亲携一名贴身小婢赴筵归来。这周氏三十出头年纪,眉细肤白,容貌秀丽,正当风韵绝好之时。她见方破阵从卧房门中窜出,始料不及,吓了一跳,待看清是爱子后,拍着心口嗔道:“是胜儿,吓姆妈一跳。”伸手揽住儿子的肩膀,一同跨入卧房。那名小婢见小主人在此,知他娘儿俩有话要说,不等主母吩咐,自行退下。
入得房来,周氏在一张湘妃竹榻中躺下,对儿子道:“乖儿子,快替姆妈倒杯茶来醒醒酒,姆妈在你二婶那边多喝了几杯,现下这头还晕晕乎乎的。”方破阵应声端来茶水,替给母亲,果见母亲两颊绯红,鼻中更闻到一股浓浓的酒香,问道:“姆妈,吃寿席怎么吃到这时分?今晚你们都吃些什么好吃的?”
周氏仰头将茶喝了,横儿子一眼,啐道:“小馋猫。”口中虽这般说,可望着爱子的双眼中,却流露出无穷无尽的宠爱怜惜。她伸手在儿子脸上轻轻捏了捏,道:“又有什么好东西?还不是鸡啊、鸭啊、鱼啊,腻味死了。”说着把手中的空茶杯替给方破阵。方破阵接过空茶杯,顺手放在身旁的一张桃花心木花案上。
这间卧室甚是阔朗。周氏身下的竹榻于东首倚墙而设,上方墙上挂着一幅工笔细绘,画的是“海棠春睡图”,两旁一副对联,以正楷书就一十四字:“庭深有云皆献瑞,房幽无地不生香”。竹榻一端紧挨着的便是那张花案,案上摆放着一只凸肚细颈的汝窑花瓶,刻水为波,色作新葱;瓶中数枝月季,斜枝翘叶,花开胜火,衬得一室生机盎然。这架花案高足四尺,但方破阵习武二载,身材虽不及那“小霸王”方肥为高,却也已同母亲并头相齐,随手就将茶杯放了上去。
他问道:“三婶、五婶、小……还有四姑、幺姑,她们也都给二婶贺寿去了?”本想连同问及小妈秀秀,但想此乃母亲长久难去的一块心病,自已千万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总算见机得快,及时打住。
周氏笑道:“去了,都去了。她们几个眼下正闹着呢。你幺姑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最爱的便是人多热闹,有她在,再闹上一个时辰,我看也不会散席。”见儿子立在榻畔,怕儿子受累,于是将身子稍稍往里挪了挪,空出小半边竹榻,说道:“乖儿子,坐到姆妈身边来,陪姆妈说会儿话。”
方破阵依言坐下,问道:“姆妈,你怎么没散席就先回房?是不是记挂着爹爹?”周氏奇道:“是啊,你也知道爹爹今日和人吵架,听谁说的?”方破阵道:“孩儿今晚去西院找叶师傅,没见着,跟李老爹他们去打听。爹爹的事,是听李老爹说的,不过,他罗哩罗唆,也没说细致。”
周氏弯起一根手指,在他头顶轻轻敲了记暴栗,嗔道:“又去同下人厮混,要是让你爷爷知道,少不得又要挨训。”方破阵嘻嘻一笑,浑不在意。周氏又道:“晌午用过午饭,你去学堂没多久,小柱子便急急忙忙来报信……”方破阵暗暗好笑,心道:“今天一整天我都没去上学,去了哪里,姆妈你就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只听母亲接着说道:“……说是你爹爹在李家村瞧中一块奇石,后来又相中了人家闺女的针线手艺,可人家不乐意,因此两下里起了口角,你爹爹恼将起来,便说要连人带石一并送去杭州。可那闺女是许了人家的,年底过门,怎地便肯去杭州?闹到后来,那户人家的七兄八弟全都围上了你爹爹。便是这样啦,小柱子他知道的只这些,那会儿他急着赶回来报信呢。”
方破阵道:“姆妈,爹爹不碍事吧,怎么到这时还不见他回府?”周氏叹道:“方才在你二婶寿席上,你幺姑还说:”咱们方家在万年这地面,向来都说一不二,也没见出过什么差池。那李六月古一个佃户,种咱们家的田,吃咱们家的饭,就算借他一百个胆子,谅他也不敢动大哥一根汗毛。大嫂你就是胆小,这事不用担心!‘再者,你爷爷又已命叶师傅带人赶去李家村,想来总不会有事吧?“话是这么说,但毕竟夫妻情深,脸上仍有忧虑之色。
方破阵见母亲面生愁容,便想找个话头来说上一说,好为母亲排解心中的烦恼,心想:“小禾去帮源峒服待霍先生,可咱们却骗姆妈说是她爷爷扭伤了腰,要她回去照料,这事我可得装作毫不知情才行,戏文可得唱足了。”说道:“姆妈,有件事,你说怪不怪?”
周氏一呆,见儿子一付神秘兮兮的模样,不解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