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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我想跟你回去,」蕭望舒朝他眨眨眼睛,疼得鼻尖都掛著冷汗,眉眼的弧度卻仍彎得漂亮好看,「我從來沒過過一個團圓的……嘶……」
他疼得實在說不出話,手攥成拳,想用以暴制暴的方式摁進胃裡緩解疼痛,卻被張仙凡死死握住:「我明白了,望舒,我明白了。」
「你不要再傷害自己,」張仙凡溫聲細語地哄道,幫他揉胃的動作一刻不停,「我帶你回去,回去見我爸媽和哥哥姐姐,他們都很期待見你。」
「不要擔心,蕭望舒,」張仙凡用額頭蹭了蹭他的臉頰,一手環過他腰摟住他,用體溫驅散他身體裡散出來的涼意,「你有我,有家了,這個年三十,我們一家人,團團圓圓地在家裡過,好不好?」
第41章 好心你們不要這麼八卦
飛機浮在厚重的雲層上,遼闊的天空無邊無際,黃昏的鎏金逐漸褪成深色調的藍紫,渲染成夜幕。
蕭望舒仍舊靠在窗邊,身上披著印有航空公司logo的毛毯,臉色慘白,嘴唇也沒什麼顏色,睏倦從眉宇間繾綣開來,說不出的安靜脆弱。
空姐很快推著餐車過來。
他沒有諱疾忌醫的毛病,儘管吃不下,也還是問空姐要了溫熱的粥,勉強喝了小半碗,等到胃裡有些東西墊著了,才敢就著溫水,吃調理低溫症的藥和胃藥,經過張仙凡同意,又加了半片阿司匹林。
隨著時間推移,藥物的作用逐漸發揮,他身體的不適已經減少許多,胃裡痙攣的絞痛已經過了,只餘下厚重的鈍疼,相比在車上,強度不足為提。
困意上涌,他用指節叩了叩張仙凡的餐桌,睡眼朦朧地打了個哈欠:「張仙凡,你來往下看,是不是跟星星似的?」
戴著防藍光眼鏡,一直用kdle看小說的張仙凡聞言俯身湊過去。
灰白的雲霧稀疏縹緲,影影綽綽露出重巒疊嶂,千岩萬壑的山川湖海,道路縱橫交錯,有若僨張的血脈,將燈輝奔流不息地送到各處,搖搖晃晃,綿亘蜿蜒。
人間煙火匯聚成星河。
「像在天堂俯瞰人間,」張仙凡嘆了聲,「我聽說從珀斯飛去布里斯班,可以看見澳洲中部荒涼的原野,從北京飛東京能看到富士山,從上海飛成都能看到四川盆地和秦嶺的山脈。」
「退役以後一起去看看吧,」蕭望舒將他的手抓過來玩,「餐後甜點是不是有巧克力熔岩蛋糕?」
這人嗜甜,還尤其熱衷於雜七雜八的垃圾食品,熔岩蛋糕還說能補充一些能量,以防低血糖,比炸雞漢堡要好些。
可惜他現在胃口不好,嘴巴再饞,也就只能勉強吃下兩三口,為了不浪費食物,剩下的自然由張仙凡來解決。
「好甜,」張仙凡幾口吃完了,被膩得當場灌了大半杯美式,「巧克力熔岩蛋糕要用生巧做才行,這樣吃起來口感蓬鬆微苦,裡面的熔岩會很順滑,不齁嗓子,搭配清茶更好。」
「我們家附近有間咖啡店,不僅有巧克力熔岩,可頌,可露麗,千層酥都是香港一絕,」張仙凡看著眼神放光的蕭望舒,誘惑道,「明天帶你去吃啊?還可以打包點回去給亭瞳和火狐他們,就當是新年禮物。」
「我的新年禮物呢?」蕭望舒伸手。
他潔白嶙峋的手腕上蟄伏著一條泛著微紅,猙獰的疤痕,張仙凡覺得刺目到心疼,就用手掌將那道痕跡覆蓋住,調侃:「哥哥,我都送你了,還想要什麼新年禮物?」
張仙凡的音質溫和,乾淨又純粹,一聲「哥哥」喊得蕭望舒直接從脖子根紅到臉。
「再,再喊一遍……?」蕭望舒偏過頭,聲若蚊鳴。
「什麼?」張仙凡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似笑非笑的模樣像極了挑逗。
「喊哥哥!」蕭望舒惡狠狠道,「再喊一遍,快點!否則我咬你!」
真是兇巴巴的。
兩小時的航程轉瞬即逝。
機場外繁星低垂,凜冽寒風呼嘯而過,昏暗的燈與皎潔的月交織出落錯的光與影,洋洋灑灑潑出一副唯美靜謐的城市夜景。
蕭望舒腳步虛浮,渾身仍使不上勁兒,張仙凡索性讓他坐在行李箱上面。
雙人的行李箱足夠大,雖然長得高,身上卻沒幾兩肉,加上最近訓練壓力大,又消瘦不少,故而張仙凡推他推得輕輕鬆鬆。
就是顯得那雙過長的腿有些委屈。
蕭望舒忍不住笑,一笑,寒風就灌進喉嚨里,引起一連串咳嗽:「你好像電視劇里那些賣身葬父的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