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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張仙凡擦頭髮的動作停頓下來,「我從來沒想過要和你分手,說那句話是因為,我對你於心有愧。」
他說話時有正視人眼睛的習慣,於是拉了張椅子來,坐到蕭望舒身前,將破了皮的手背給蕭望舒看:「我把uyg的經理揍了一頓。」
「?」蕭望舒愣住。,
「我爸是uyg股東,」張仙凡淡淡道,「他沒敢還手。」
「???」
這特麼是什麼離奇的發展?
「我們友好交流了一會兒,他跟我說了一些事,」說到這兒,張仙凡頓了頓,目光清亮得像窗外的月光,「關於你的。」
蕭望舒恍然大悟,忽然明白張仙凡的「於心有愧」從哪裡來。
原來「不知道在一起是否好事」這句話的意思,是張仙凡不知道對蕭望舒來說,跟他在一起是不是件好事。
「打了這麼多年職業,我除了這點名聲以外,什麼都沒掙得,」蕭望舒有些心虛,沒敢再直視他清亮的眼眸,「你跟我在一起,我總得給你送些什麼以示誠意。」
他身無長物,只好將所擁有的一切拱手讓出。
這是蕭望舒能想到的,唯一配得上張仙凡的禮物。
張仙凡嘆氣:「為什麼總覺得我要離開你?」
「那你又為什麼覺得我跟你在一起不是件好事?」蕭望舒挑釁般地揚了揚眉,又忍不住嘆氣,「可見你是個傻逼。當然,我也病得不輕。」
「……我角得病得最重系是我,」張仙凡手機里突然冒出一句混雜著粵語口音的塑料普通話,「鬧圓矛盾未?我訓得未?」
張仙凡這才想起來,他剛才只顧著帶蕭望舒回基地,忘了掛電話,於是他八卦的倒霉爹數次想掛斷通話卻又不捨得,最終竟完完整整聽到了現在。
蕭望舒一顆腦袋「刷」地紅了。
「以後有事情兩個人多交流啊嘛,雞不雞到?神魔事都鬧矛盾,以後怎魔過日子?」張爸爸打著哈欠教訓了兩句,「行了,沒神魔事我掛先了。凡仔,得閒帶他翻來7飯。」
第28章 我難道不是你兄弟?
蕭望舒比不得張仙凡這樣身強體壯的少年人,深夜在外吹了風又淋了雪,懸在心口一顆名為「張仙凡」的大石剛落下來,便病得一塌糊塗。
起初他只是覺得暈,以為是熬得太晚受不住,趕忙裹緊被子睡了,不料夢魘纏身,恍然間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過往種種帶來一陣暗無天日的悲哀酸楚。
他在哀慟逾恆中驚醒,直覺奇寒透骨,心臟收縮般地泛著酸疼,呼吸困難得任他怎麼喘氣,都阻擋不了將要窒息的眩暈感。
這種情況下,蕭望舒下意識的反應,居然是咬著牙,隱忍地轉頭看向張仙凡,見他沒被驚醒,才放下心來,掙扎著下床,踉踉蹌蹌地往洗手間走去。
實在是太冷了,連流淌在血管里的血液都像雪水般冰寒,料峭得有如冰刀刮過骨頭表面,砭人肌骨。
最好的自救方法是用熱水沖洗身體,只要讓身體回暖,那一切都會過去。
只要讓身體回暖……
蕭望舒四肢都僵硬了,扶著牆,步履沉重,走得尤其辛苦。
他不想被看見,也不喜歡被關心,旁人的噓寒問暖只會讓他覺得彆扭,對他來說,迎接眾人擔憂關切的眼神,比低溫症發作還要難受。
然而很可惜,偏偏在這時候,天沒有遂他的願。
夜尿完剛從廁所出來的火狐迎面撞見他們家神靠在牆邊,背脊不由自主蜷縮著,指骨死死拽著胸前的衣服不放,露出半截薄窄的肩膀與鎖骨,皮膚蒼白得泛涼,臉上毫無血色,跟雪人似的,當即被嚇得一激靈,什麼睡意都沒有了。
蕭望舒有氣無力地抬眼瞥他,正想威脅他別喊,就聽見一聲尖叫直掀天靈蓋,分貝堪比高壓鍋:「我草!月神!你怎麼了!」
整個基地都被喚醒了。
於是劉不得開車,張仙凡背人,黃燜雞取來好幾件大衣羽絨將他裹成粽子,鶴歸打急救電話向離基地最近的醫院說明情況。
昏昏沉沉半夢半醒間,蕭望舒想,是什麼,打亂了他萬無一失,悄悄捱過去的計劃?
哦,是火狐這個死胖子。
坐在后座,將蕭望舒死死摟在懷裡,企圖以體溫替他驅散寒冷的張仙凡見他死命睜眼,拼盡全力一般嘴唇嗡動,以為他在害怕,就握住他左手,與他十指相扣:「快到醫院了,你不要擔心,很快就不難受了。」
安靜的車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