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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辆车散开围着粪窖开始往下倾倒,魏忠贤与小宝趁天色未明,特意寻了一处偏僻的小树林边,将车上其他粪桶倾空后,留着装有冯公公与赵档头的粪桶依旧藏在一堆粪桶下面,悄悄将车推进了树林子。
净军们将活儿干完早已又累又饿,恨不得快些回宫歇息,并没有谁去清点粪车数量,也没有人组织队伍,谁倒完了谁就先走,接二连三走了个精光。
小宝见粪厂四周已经空无一人,这才与魏忠贤把装有赵档头的粪桶打开,抬出赵档头尸身,往魏忠贤前些日子早已准备好的一处山坳走去。
那地方藏有一把锄头,还有一个挖好后用枯枝烂叶遮盖起来的大坑,这本来是为一个多月前埋华公公准备的,可是华公公没能用得上,今天也就省了不少事,便宜赵档头啦。
埋好赵档头后,魏忠贤又将四周枯枝烂叶洒在上面,看一看并无一丝痕迹,这才问小宝道:“小宝兄弟,下一步怎么着?”
小宝看看天,京城的深秋季节夜晚还是很长的,离天亮还有很长时间,擦一把汗道:“把冯公公弄醒,车子丢在这里,咱们顺着外城,往永定门方向走,将冯公公送回我的庄子藏起来。”
魏忠贤犹豫道:“这,从安定门绕到永定门,一个正北一个正南,足足有四十里路呢,恐怕一直要走到天光大亮,弄醒了那冯公公,万一在官道上看见行人他闹将起来,恐怕不好收拾。”
小宝笑道:“他会闹?你放心吧,借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
这事儿小宝可是绝对有把握的,冯公公借假死隐藏起来这么多年,殚心竭虑不就是想做一番大事吗?他最害怕的是身份暴露,如今明明知道自己并没有生命危险,再加上已经被弄出宫,木已成舟,他才不会自己找别扭呢。
魏忠贤已经习惯了对小宝的话无条件信任,赶忙将装冯公公的粪桶打开,将他抱了出来,此时迷药的劲儿还没有过去,冯公公睡的正香。
小宝自怀里取出迷药的解药,按照王森的教导,拔开瓶塞在冯公公鼻子下面慢慢晃悠几下,冯公公立时打了几个大喷嚏,迷迷糊糊睁眼醒来。
他是何等人也,四下张望一下就知道这是个十分熟悉的地方,心知大势已去,再也无法回头继续潜伏在宫内,只得暗自叹息一声,摇头不语。
小宝笑嘻嘻地上前给他躬身一礼道:“冯公公,恭喜您老人家从此恢复自由之身,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以后你就是我抱石山庄的老太爷啦。”
冯公公鼻子里哼了一声,懒得搭理这个无耻的家伙,对魏忠贤道:“扶咱家起来。”
魏忠贤心中早已认定这就是日后保他升官发财的亲祖宗,不敢怠慢,赶紧上前一步搀扶他起身,陪笑道:“老公公,等下还要走四十里路,您老人家要是走不动了,小的可以背着您。”
冯公公一摆手道:“咱家身子硬朗着呢,用不着你小子献殷勤,丁小宝,你既然把咱家劫持了出来,咱家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丑话说在前,咱家死活但听你处置,想让咱家帮你做事,你还不够格。”
小宝不急不恼,一挺胸自信道:“公公此言差矣,你我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辅佐大殿下继承国统,都是为大殿下做事,谈不上为我丁小宝做事。”
冯公公哼了一声:“巧言令色,竖子不足以为谋也。”
小宝道:“丘吉尔有云,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公公此番定论尚且早了些。”
冯公公一愣:“这个丘,丘什么尔的,又是何方人士?”
小宝得意道:“一个高人,世外高人,说了您也不认识,您就想想吧,丘老先生这句话有没有道理?”
冯公公将这句话暗自品味一番,以他的政治智慧,结合自己前半生的宦海生涯,自然大感惊叹,心下暗暗思索这位丘高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出此妙语,令人不得不赞叹他的老谋深略,若是能得以拜会,定要好好煮酒一论。
不过他这种心思也不想让小宝知道,挥挥手道:“走吧走吧,四十里路,走也要走个一个半时辰,咱家腹中饥饿,快些到了地方也好安歇下来。”
当下,小宝头前带路,魏忠贤小心翼翼陪在冯公公身侧,就着满天的繁星,这一走,就走到了日出。小宝本来就一夜未睡,又推了半夜的粪车,早已疲惫不堪,双腿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
再看那冯公公,也早就趴在魏忠贤背上,闭起眼睛也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沉思。
待看到抱石山庄青砖绿瓦的围墙和门口的大牌楼出现在眼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