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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世、俗人圣人之分,圣人迷即凡夫,俗人悟即如来;智慧现前即是极乐,贪嗔现前便是地狱!”叶千寻道:“金昙大师果然有些门道,晚辈当初读禅门经典,读到'纵见恒沙众生一时俱灭,亦不起一念悲心'一句时,心下大是不解,出家人以慈悲为念,眼见众生俱灭,为何不起一念悲心?”老僧道:“只此一语,便见公子心中存着一个情字!老僧倒有个对治法门——觉诸相空,真心无念,念起即觉,觉之即无!”叶千寻笑道:“我非太上,怎能忘情?听说金昙大师修无念金刚法,不知到底能不能风刀解身,目见无念?今日正好领教!”
金昙僧双掌合什,道:“虽知一切诸法皆由心造,但能否终究无念,还请公子印证之后才知!”随着他枯瘦的双掌渐渐合拢,躲在树顶的阳婷婷忽然觉得一阵的难受,她知道金昙正在接引天地之气,这气机越聚越浓,可以降人于无形之间,心中不禁替叶千寻感到一阵绝望。只听金昙低念道:“坚如金刚,毫微不动!”说着向庙内缓缓走入。阳婷婷只觉山顶的云气全在剧烈的跃动,她听到空气在她的头顶在她的脸颊在她的耳边丝丝做响,仿佛天地间的气机全都向她涌来。她这时无法动弹,心下的恐惧却越来越甚,终于眼前一黑,忍不住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地一阵缥缈的歌声传来:“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这声音娇婉凄迷无比动人,恍然不似人间之声。阳婷婷睁开眼,只见夕阳已坠,西天只余一道极其落寞的残红。那金昙僧已然不知去向,随着歌声渐近,一个美艳绝伦的女郎缓步走来。
庙内立时响起叶千寻的声音:“阿微,是你么,果然是你么?”声音颤抖,也不知是心绪激动还是适才与金昙僧一战时受了伤。树顶的阳婷婷听得他无恙,终于松了一口气,待听得他叫“阿微”,不由心下一动:“难道这贵妇便是让他、让他神魂颠倒的翠微郡主?”那女郎不再唱歌,幽幽叹了口气,道:“师兄,你让我找得好苦!”阳婷婷心中一沉:“果然是翠微郡主,原来她长得这么迷人……怪不得……”
只听翠微郡主道:“师兄,你受伤了么,伤得重么?”声音缠绵婉转,便是阳婷婷听了,也觉心荡神摇。叶千寻还未回答,却听得有人一声长笑:“叶大侠弹指之间连败我大金数位顶尖高手,不费吹灰之力。叶大侠又怎么能受伤!”一个玄衣儒生飘然而落,这人面色微黑,四十开外年纪,一身宽袍大袖,倒显得神采脱俗。
翠微郡主向那中年儒生含笑凝睇:“水郎,咱们晚到一步,没有看到适才师兄与金昙僧的一场大战。我只在山道上瞧到金昙僧双掌合什,面色凝重地退走了,一边走一边还说什么,高原陆地,不生莲花,卑湿污泥,乃生此花!不知这是什么意思?”那儒生笑道:“那是金昙僧夸赞你师兄的话,说他是一朵天下难得一见的殊胜莲花。看来金昙僧的无念金刚法终于挡不住晦明剑!”
叶千寻的身形已然挺立在门口,他的脸色苍白无比,却直勾勾地盯着翠微郡主道:“阿微,你适才叫他做什么?”翠微郡主娇怯怯道:“师兄,我还未曾给你引见,这便是我的夫君水长天!”叶千寻见她伸出柔荑慢慢勾住了水长天的手,刹那间心口如遭锤击,身子不禁微微一晃,低声道:“当初你不是嫁给了金国的丰王次子完颜宗勃?”水长天哈哈大笑:“完颜宗勃就是我水长天,水长天就是完颜宗勃!就如同前辽天祚帝的侄子耶律千寻就是今日的乘风摘月叶千寻,叶千寻就是耶律千寻一般!”
“原来如此!阿微,是你将我的身世告诉他的了?”叶千寻长长吸了口气,在无边的暮色中慢慢挺直了腰身。翠微郡主不答,只是含笑看着水长天,眼中满是脉脉情愫。水长天笑道:“三年前辽天祚帝在应州为我大金所获,我万没料到你这前辽的落魄王孙在师妹与我成婚之后投奔了宗泽!”翠微郡主却笑道:“听说似乎是师兄南游时醉酒之后给南人捉住,不知宗泽有何能耐,一番深谈之后竟然让师兄大为折服,才心甘情愿的为他效力。”水长天点头道:“还有人传说,是宗泽得知了叶兄的身份后,派人找到叶兄,想联合西辽对付我大金。哎,到底是为了什么归顺宗泽的,叶兄若是不说,怕只能是一个千古之谜了!”阳婷婷这时才了然,原来叶千寻的名字是耶律千寻,他还是前辽天祚帝的侄子,怪不得家中藏有那幅稀世名画 ,他的身世和归顺宗泽的经历如此隐秘,连厉剑痴和关浮云都全不知晓,这水长天竟然探知一二,当真厉害。
叶千寻不语,只呆呆地凝立在沉郁的阴影中。沉了一沉,他忽然仰起头,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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