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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独自坐了一会,她果然又回来了,而且还端着一个大碗鸡面条,热腾腾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我记得每回自己不舒服,我妈也都会给我做一碗面条。
“来,尝尝,我呀,还特意加了两个鸡蛋呢!”
我摇摇头说:“我不想吃”
“哎——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啊,这不吃东西哪来的劲儿啊?”她不由分说地帮我把枕头调整好,让我靠坐在床边,然后把面从大碗里分到一个小碗,一口一口地喂我吃。
“我真的吃不下”
“再多吃点吧!啊?再多吃点吧!吃这么少怎么能行呢真不想吃了?好吧,等会再吃点啊!你看你这小身子骨唉!”她见我情绪那么低落,也就不再勉强了。
“我真的好想回家可是,我连这是哪都不知道!我真的”我再次哽咽起来。
她惨然一笑,说:“想从老孙家走出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闺女,听老媳妇一声劝,低个头吧”
“老孙家?”我擒着泪,抬头看着她:“他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这么霸道?简直无法无天!”
“嘘!”她紧张地朝房门扫了一眼,但仍放心不下,于是站起身走到门口,探出身子朝外面看了看,确定没人在门外才回来。
“闺女,以后说话可得当心!啊!听老媳妇一句话,保准没亏吃!记住,不仅在这大院里不能说他们家不是,就是到了外头,只要还在这开封府地界,就不能骂他们家!”她掩着嘴,每说到“他们家”这三个字的时候就格外小心。
“开封?我在开封吗?原来我在开封!”
她很诧异地看着我,大概是被我弄糊涂了。
“老孙家”
“嘘!”她赶紧让我收声。
“是干什么的?”我被她弄的有点紧张,不得不小心谨慎起来了。“为什么骂不得?他们家怎么了?怎么就骂不得?凭什么就可以无法无天?”
她一再让我小声再小声,然后以更小的声音说:“闺女,闺女,别再说了,要是让人听见了,可不得了啦!闺女,别再说了,就算我老婆子求你了!”
“阿姨,你们就这么怕他们吗?”通过她的反应我大概能猜出一二——这家姓孙的很可能是个土财主,在当地有权有势,所以一般的老百姓都怕他们。
“哼!怪不道这么专横跋扈呢!”我忿忿不平地说。
她叹了口气说:“丫头啊,你的性子太直了,这会吃大亏的!在这可不像在爹娘跟前,想咋说就咋说,全由着你的性子来!这可不一样,说话办事都得小心,一个不留神,不仅工钱没了,还可能吃顿冤打,你说亏不亏?像这样的大府里头,规矩多,人也多,事儿也就多,什么长的短的胖的瘦的,什么样的都有,你一个不当心,被人拿了话柄,那可就没好啰!所以我说,别光顾着嘴上痛快!”
她轻轻摸摸我的头,接着说:“你这脾气啊,就跟我那小丫头一个样,倔的像头驴!”说着用手戳了我的脑门一下。这一下,倒让我觉得跟她又亲近了不少,我笑了,她也笑了。
而后,她像是要结束谈话那样站起来,一面收拾碗筷,一面说:“歇着吧!我明儿再来!”她低头忙活一会,然后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又像是在跟我说:“惹谁也别惹他们人家叫咱干啥就干啥,可别倔!这胳膊是能拧过大腿的?可别倔!俗话说的好‘好汉还不吃眼前亏呢!’咱那傻干啥哩?该吃吃,该喝喝,别跟自己过不去!活着不比啥都好吗?那外头还有好多想进来却找不着门路的,能留在富贵人家是福气!至少吃啊穿的都不用犯愁了留下吧,老太太也是这意思,难得她有意留你,依我说,只要咱点个头,啥事都好办——好歹也能出来透透风,不用老这么被关着”
她从外面锁上门,我静坐在光影下,烛花在莲花状的灯罩内闪动,将影子映照在墙上,我呆呆地看着墙上的光影,心里说不出的荒凉——原来,她这样拐弯抹角,也不过是替她主子传个话呼,我不想想,我不想去想!离家已经快两个星期了,家人一定都急死了,而我却被莫名其妙地困在了古代的时空里,与他们失去联系。
“胡晓雅,你不是经常幻想着能穿越时空回到古代,成为一代枭雄吗?可是你现在可没那么走运!作不了枭雄不说,还当了阶下囚”
我倒在床上,为自己的不幸难过不止我再次被梦魇笼罩了,我很痛苦,也很绝望——梦境时断时续,时好时坏,有时发觉自己身陷黑暗,万般恐惧;有时又好像在不停地翻书,枯燥到了极点。好不容易挨到早晨,我庆幸自己总算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