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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的嗫嚅着道:“不敢隐瞒万岁爷,恰好遇到静妃娘娘。我们急忙就给静妃娘娘行礼请安,说了几句话。”
顺治看着他一副小心翼翼不胜惶恐且不知所措的样子,仍旧绷着脸,口气却是稍缓:“就说了几句话?”
陈旭日迅速在心里合计:要不要说出布日固德和静妃是旧识?这事没个完,静妃怕是就要在三两天内找皇帝摊牌。谁知道扯来扯去扯的远了,会扯出什么来?这会儿顺治既然晓得布日固德和静妃私下里见过面,静妃再要找他谈话,话赶话保不齐顺治就会问她是不是生出旁的心思。
依陈旭日看来,这静妃的性子实是倾向于心直口快的那种,对顺治又心存抱怨,从前她都敢指着顺治的鼻子和他对骂,要泼辣起来是真泼辣。现下性子虽是沉稳多了,陈旭日却也怕她到时候梗着脖子就认下了有外心的话。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要追究起来,布日固德和她是旧识的事,可真算不得秘密,自己这会儿瞒着……
脑中风车般瞬间转了数个闪念,一边点了头,嘴里肯定道:“旭日不敢欺瞒,就是撞上了,简单聊了聊。”一边挠挠头,脸上露出十分无辜的表情,好似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叫到这里问话,又偷偷抬眼往上瞅:“皇上,旭日知错了,请皇上恕罪!”认错的语气十分之诚恳,却又透着几分莫名的疑惑。
“你们都说了些什么话?在万岁爷跟前,一五一十说清楚,不许有一句隐瞒。”吴良辅在旁边提醒道。
这个多事的老太监!
陈旭日恨的咬牙,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他不成?实指望先把眼前这遭糊弄过去,偏偏坏事在他手上。
便斟酌着道:“旭日住在静妃娘娘隔壁的院子,每天去给贵妃娘娘请安,陪伴太子爷,有时在路上能碰到静妃娘娘,请安时,偶尔也多说一两句话客套话。这回在外边见了娘娘的面,也是旭日一时多嘴,说今儿天气不错,秋高气爽的,到外面走走真是件舒心的事,说南苑这边很适合调养身体,贵妃娘娘身体有起色,静妃娘娘气色看着也好多了,又说了些佩服静妃娘娘善骑马,小臣自己才刚学会很笨之类的话……皇上恕罪,小臣知道错了,不该这般多嘴。
”
顺治没有作声,吴良辅看看他的脸色,用了斥责的口气道:“说来说去,只顾着说你自己,那位郡王和静妃都说了些什么?”
这会儿陈旭日已经有了腹案,“也不过是些类似的客气话,对了,他们还说了一些,嗯,说南苑这边树林多草原也多,有些地方看着有点像科尔沁那边的草原,静妃娘娘好像对科尔沁草原很怀念的样子,多问了几句跟草原有关的问题……”
顺治眉头虽未完全舒展,脸色已经慢慢变的和缓起来。
陈旭日悄悄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且应付完眼前这遭要紧。
吴良辅偏是躬身道:“万岁爷,奴才有一事容禀。”
待顺治挥挥手未意他讲话,低眉顺目道:“万岁爷近日为着布日固德郡王的婚事,大伤脑筋,奴才看着揪心,只恨自己人微言轻,没有本事让万岁爷您开颜一笑。奴才能做的,就是打理好您的琐事,头些日子,听下面的公公们私下里议论,几次看到郡王爷在行宫外头徘徊……中秋节晚上,奴才正好瞧见静妃娘娘身边侍候的一个小内侍来找郡王爷说话……奴才一时好奇,使人问了问,听说郡王和静妃娘娘是旧识,巧的是,静妃娘娘远嫁来京后,郡王一次没来京里,年年推掉朝廷指婚的旨意。静妃娘娘自来南苑后,心情与从前大有不同……奴才不敢妄自揣测,但是奴才一颗心全是为了主子,请主子明察!”
陈旭日悄悄握紧拳头,这个可恶的家伙,倒是个精明又细心的,怪不得小德子同他说,这宫里边的事,就没有一件能瞒过他去。他话里话外的意思,虽未明说,谁又听不出来?这般处心积虑为哪般?布日固德是肯定没有得罪过他,难不成是静妃?静妃从前得罪过他不成?
顺治沉吟半晌,脸色突然阴沉下来,阴的吓人,“我说呢他怎么不近女色,根子原来在这里……”
第三卷 咫尺天涯 第三十章 兔死狐悲
旭日猜测,顺治多半是由布日固德和静妃私下会面~他自己个儿当初跟董鄂妃结缘的经过,从而对那俩人的关系心大起。
虽然顺治的怀疑也算歪倒正着,但这种怀,不论对布日固德,对静妃,还是对陈旭日自己来说,都是个不幸的消息。
卷进帝王家务事,尤其是牵扯到这等让人难以启齿的事件中来,知情者的下场往往难以讨得了好去——陈旭日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