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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舰显然始料不及,逐渐显出若隐若现的模糊黑影。他们急忙掉转方向,高速冲出了冷弹控制的范围。但它们并没有飞远,未蓝的抵抗似乎更加激发了它们疯狂的本性,两艘战舰在新的地区上空,又即刻隐身,同时开始又一轮的暴行。导弹部队只能跟随它们的暴行,随之发射新一轮的冷弹,像是忍痛在自己剧痛的伤口上、撒上一把又一把的盐!于是一片又一片的天空,依次陷入了冰冷的黑暗世界。而未蓝的战机,在第一次冷弹发射后,就试图冲近战舰、加以歼灭,但刚接近冷弹的范围,就象折线的风筝,不听使唤,只得望洋兴叹。
随着战舰的疯狂飚移,天空下的黑幕象一朵朵黑色的毒蘑菇,遍地开花、不停地长大;而十五分钟后,就像倒在一盆水中的墨水,黑色迅速地扩散、蔓延,那些黑幕慢慢地连成了一片。此时,大半个北方平原,已暗无天日,如同黑夜,伸手不见五指。风,象忽然变得异常沉重,停止了吹拂,刚刚还在风中摇曳的大树,它们东倒西歪的影子和随风飘扬的树叶,跟风一道被定格在那一瞬间,再也不能恢复舒展、婆娑的原态;空气,放佛开始凝结,惊恐的小鸟已经不能打开它们曾经轻快的翅膀;云,像是在剧烈的抽搐,然后痛苦地收缩、硬化,变成一颗颗冰雹向下坠落;水,开始迅猛的凝固,遍地都是冰块膨胀、挤压的碎裂声……气温,最低已经骤降到零下170度!
地面上,人群仍然在夺路狂奔,决堤的洪流中,人们仍然在垂死挣扎。但黑幕扩散的速度盖过了他们的步伐和动作,他们被一一笼罩在黑幕的阴影下,然后,一切放佛都停止了,包括时间。奔跑的人们,脚步被定格在半空,像是一尊雕塑;水中挣扎的人们,双手被定格在水面上方,如同在向远方召唤。然后,冰雹像雨点一样落下,打在人们的身上,在一串清脆的响声后,人们直挺挺地倒下;水面一瞬间在人们身体的周围凝固,人们和冰块牢牢地粘接在一起。
两艘战舰大概被眼前从未目睹过的景象吓呆了;同时也在未蓝以死抗争、大义凛然的意志前胆怯了;两条无恶不作的恶龙,它们的嚣张气焰,也在冰冷的天地间消融了:战舰的能源供应系统在超低温下,功率急剧下降,隐身功能彻底失效,攻击、飞行力量也大大削弱。它们这时打算逃离了,想逃回原本属于它们的地方。于是,战舰加足马力,朝天外飞去。不料,第一艘战舰因为施暴过度,耗用了太多能量,在全速飞行几秒钟后,发出“呜呜”的哽咽声,速度骤然下降,然后就象空中的一片落叶,左摇右摆、摇摇晃晃地向地面坠去,不多一会,轰然一声巨响,坠落在冰冷坚硬的土地上!另一艘战舰几经冲突,跌跌撞撞地勉强突破了冷弹范围的封锁,逃之夭夭。
而尚未撤离战区的未蓝战机,在冰冷的黑幕下,须臾间失去了速度和动力,变成一块块冰冷坚硬的铁饼,从空中直往下坠。
一场史无前例的战争,在黑色的恐怖中,结束了;而一场史无前例的黑色恐怖,在战争结束时,才刚刚开始。
零下120度,零下150度,零下170度,零下180度,零下200度!大半个北方平原从此成为飞行的禁区、成为活动的禁区、成为一切生命的禁区!
……
此时,未蓝大地上,残阳如血,只有北方平原象一个巨大的黑洞,漆黑、深不见底。所有的未蓝国土上,人间的喧嚣在刹拉间完全消失了。汽车和列车忘记了奔驰、飞机忘记了飞翔,人们忘记了声音。只有围着北方平原的风,在悲伤地呜咽。人们呆滞的眼光,久久地望向北方平原,没有人能分清刚才发生的一切,是千千万万人共同的噩梦,或者真是一场无妄之灾。晓幸逃离战区的人们,此时惊魂未定,他们颤颤巍巍地回望北方平原,不相信眼光中的一片漆黑,就是他们逃出来的地方。
但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终究不能倒转,昨日终究不能重现。人们开始相信,刚才与自己一起相偕逃生的父母妻儿,已经被吞噬在那冰冷的黑幕中,相信刚才还与自己相伴左右的亲友邻居,已与自己阴阳相隔;人们开始相信,刚才与自己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已经化成了黑色的尘土,放佛看见他们点燃自己年轻的生命,燃起熊熊的战火,然后在火光中惨烈地燃烧;人们回忆起喧嚣繁华的都市,在猎猎暴风中,坍塌破碎,发出震耳发聩的巨响;回忆起挚爱的大地上,瞬间变成风刀霜剑、冰天雪窖;人们再次听见人群四散奔逃时绝望的哭喊声,撕心裂肺……
人们遍布全身的神经,开始感到剧烈的刺痛,他们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伧,开始号嚎大哭。汽车、列车、飞机鸣起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