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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可说起来易,做起来并不易。因为经过实践固然可断定是否人才,可初始的时候却很难判断,一旦将庸人当人才那损失可就大了。因此,刘鸿生在广泛寻求的基础上认真识别有用之才。凭他的头脑精明与观察敏锐,很快就选中了一个人。这个人姓华名润泉,曾留学英、日,当时在公共租界工部局任总会计师,是个精通法律又极擅会计的专家,而且为人机变,足智多谋。对此人,刘鸿生早有耳闻,又经过一段认真地考察,认定是个理想的帮手,就决心请为己用。
第一次造访华府,尽管刘鸿生谈吐不凡,执礼甚恭,态度恳切,华润泉仍觉得他年纪太轻,根基不够太深,虽未谢绝,亦未应允。
第二次较第一次效果为佳,却仍未最后敲定。
第三次刘鸿生不仅带来了重礼,还奉上了第一个月的高薪,并重申重诺。华润泉见刘鸿生不仅态恳意诚,而且所许条件优厚,就毅然辞去收入丰厚的总会计师职务,投效了刘鸿生。
他也果不负刘鸿生的厚望,在刘氏的几大企业中起了很大作用,成了刘鸿生的第一号智囊人物,因此被时人冠以“华太师”的称号与“诸葛亮”的别号,既有“三顾”之实在先,又有“诸葛亮”之称继后,人们也自然联想到刘鸿生恰如“刘备”。刘鸿生也果有刘备的用人之能。到了一九三三年,由于企业逐步发展,刘氏收支日益频繁,旧帐房老体制已不能适应,刘鸿生就安排华润泉接替了老总管曹裕堂,以其所精通的新式会计制度当起了总帐房,亦即总管家。组办保险公司、创办银行的一些具体办法就是华润泉为刘鸿生谋划的。其中挽救章华毛纺公司更是一个明显的例证。
章华毛纺公司,就是刘鸿生从浦西拆来日晖织呢厂重建于浦东周家渡的原章华毛绒纺织厂,始建于1929年。到了一九三一年即受到了意外的、强烈的冲击。九一八事变后,日本毛纺织品来势汹汹,而事变又引起了灾乱相乘,购买力降低,毛纺公司困难重重,于一九三一年十一月至一九三二年十月的不足一年时间内四易经理,仍是无法挽回颓势。刘鸿生毫不慌乱,而是与华润泉认真磋商后,采取了果决措施:先引咎自责,辞去了在章华的总经理一职,只仍自任董事长;紧接着,接受华润泉的推荐,聘请华润泉的外甥、与中华银行关系密切的程彭年为总经理,索性又请华润泉的儿子华尔康就任襄理并兼发行业务课主任,并要华润泉出任常务董事,同时毅然割爱出血,砍出他的八十万元股金的四分之一,即二十万元,交由华润泉分赠给程彭年十二万,华尔康八万。
家人、亲友中大多数甚为不解,并相继向刘鸿生道出了他们的担心:
“如此一来,岂不是把章华全交给了华家?再说又何必赠送那么大的数目,值得么?”
刘鸿生只笑而不答,只对他的儿子说出了心里话:
“这几年各业都不景气,我又做了招商局的局长,忙不胜忙,许多细节不及过问。章华困难重重,我不能只去顾它,还有比它重要得多的待我自理呢。既然把章华交给了程彭年,就是不想由华家左右,也得由华家左右了。再安排别人又有何用?弄不好反而易生掣肘与借口。如今全部交由华家主持,他们同心合力,尽心尽力,定会有成效的,总比管理不及,白受拖累与赔损要强的。至于赠送股份嘛,那更不算什么了。倘章华的困境不改,几年后赔损的恐怕何止十万、八万?莫忘了一句古话:‘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有了他们那么多的股份能不竭尽全力地设法重振章华么?放心吧,要不了多久,就会赚更多的钱的,他们两个分一万,我可就得三万哪,总比赔了强,总比他们多,不让人家多得利,自己怎么能得大利?”
这也正是他“也许别人赚钱”的原则的一个注脚。
果不出刘鸿生所料,事关名声与信誉,更关系着重大的切身利益,华家父子与程彭年尽心谋划,使出了周身解数。
程彭年一入章华便卖力地解决了一大难题,即资金困乏问题。是他那中华银行的关系发挥了作用。接着,就在企业的经营管理方面采取了一系列改善与加强措施;建立起一套成本会计制度,以监督生产;聘了一些留学生、大学毕业生担任工程技术人员;招聘一部分有文化有经验的管理人员;深入调查市场,供其所需,如察知市场上粗呢有普遍需求的趋势,便决定当即上粗呢,迎合了需求;将工人的劳动时间从原来的每班十小时,延长至每班十二小时,即所谓“六进六出”,虽然薪水支出增多了,可赚的仍是大头。还有一些细节,不再赘录。
如此一来,章华很快便扭转了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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