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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资办了钱庄。唐保谦于“九丰”兴旺中也相机办了些自己独资的买卖,于是在一九二一年初着手实施他的宿愿:办纱厂。
办米行只要一万元的资金,办纱厂则需要上百万元。此时虽说唐保谦已有了大规模的资金积累,远非当年的两千大洋可比,可终究还远远地拿不出这个大数目,于是他就与亲家蔡缄三仔细商讨,进行集股办厂,可这得要请个有财力、有威望、有见识、有度量的人出面操办才行,于是他们商讨来商讨去,选中了薛南溟。
薛南溟的祖上是无锡望族,较唐门更为显赫,官高爵显,根深蒂固而又财大气粗,不仅在当地,就是在整个江南也是声名显赫的。薛南滨的父亲薛福成官至左副都御史,位在九卿之列,并于一八八八年秋以“钦命”二品顶戴,三品京堂候补衔出任英、法、意、比四国钦差大臣,一八九四年七月归国述职途中,病死于上海。薛南溟本也是一八八八年中的举,不久入李鸿章幕,一八九四年借“丁扰”辞官,不久,即办起了茧厂,而且越办越大,所经营的“金双鹿”牌生丝享誉国内外,并获一九二一年万国博览会金像奖。这样的人物实在是太理想了,又恰巧与蔡缄三很有交情。
于是,经过一番精心的准备,特请阿炳的师傅华道士鸣弦助兴,恭约薛南溟到惠山的二泉(阿炳的“二泉印月”名曲即出此)品茗,赏景,听胡琴。地雅、乐雅、人雅,雅兴盎然间,议妥了办厂大计,于是由薛南溟出头,很快集起了十三股,其中唐姓四人,唐保谦六弟唐纪云、长子唐肇农都各入了一股。并在一九二一年四月第一次的股东会上,认真地研究了厂名,最后接受了唐保谦的提议,定为“庆丰”,并议决了几件有关大事,接着便买地,建厂,进设备,招收工人,紧张地忙了半年,于一九二一年九月一日破土兴建,一九二二年七月试车开工。购有英国道勃生细纱机一百五十台,斜纹织布机一百台及相应的成套设备,及英国GEIOOKW发电机一座。雇佣一千余名工人。现已无法察知是什么原因,当年八月二十日(旧所)开工典礼正喜气洋洋进行中,车间里一位师傅喜冲冲乐孜孜地用铅桶装着献上两条活蹦乱跳尺许长的鲤鱼。说是开工后于加水时在水中发现的。自是喜庆非常,唐保谦更是端肃地整衣正冠,恭谨地向双鲤拜了三拜,并建议将庆丰的产品正牌定为“双鱼吉庆”,副牌名定为“牧童”,自此,这一商标一直沿用了下去,每年正月初五开工之日或大吉大庆之时,也必供上双鲤,认真地顶礼膜拜,其广告作用也果分外灵效。再加以唐保谦弹心竭力地大抓质量,极讲信誉,“双鲤”大跳龙门,销路大开,门庭若市,致有一些纱号、布庄竟至或自动提价,或预先付款,一求索购。
可人总是要老的,老了也就必然在各方面都衰退下来,先是比唐保谦还小了两岁的亲家蔡缄三退居下来,不久,唐保谦见大局已定,也放心地将厂子交由六弟纪云与长子肇农管理,他想喘一口气了。可他这口气尚未喘匀,就遭逢了巨大的失子之痛:长子肇农不幸于刚回厂接任没多久的一九二二年十月二十三日死于伤寒!沉重的打击,几乎使他难以自持,愈加心灰意冷,可工厂总不能放下,只有召回次子星海与幼子晔如来位助六弟纪云管理厂子了。
景溪公决没料到他传下的布庄会在六房里发扬光大,植根无锡,打入上海变成规模不知扩大几许倍的大纱厂;梓良公也根本没预料到是他这个仕途最没出息曾被称为“夹板少爷”的次子如此光大了门楣。倘景溪公地下有知,定然欣慰地自矜:没白钟爱这个孙子,那遗训中的“学习一业”真是点石成金啊——更万万没有料到,更予以发扬光大的,又是六房二枝下一辈中的“老二”!
在唐星海眼里,那甚负盛名的“庆丰”不过是辆老牛破车
唐保谦子系不繁,只有三子:长子肇农(名阙,当时俱以字行),次子炳源,字星海,三子晔华(名亦阙佚)。三兄弟都是火字旁源辈,晔如与肇农的名中首字都应是火旁,尾字是“源”。三子之中,他最喜欢也最器重的是长子肇农。这个肇农,人不但精明而且持重,又善交际,上海大同大学毕业不久,即在无锡商界有了一定的影响,因此被选为省议会的议员;幼子晔华虽说年幼,却也聪明,读书肯于上进,再加以人多半偏爱幼子,愈老愈是舔犊情深,自也在老人家的心目中有不可动摇的地位。唯独次子星海,老人家从其小便有些不放心。人是很聪明也很出色的,相貌更为出众,在南人普遍偏矮中,唯他得天独厚,身材竟高达一米八0以上,在当年国人身材较现今普遍为低的情况下,是个高得可观的中国人;即使在今天也算个“大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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