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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仅到一九二九年下半年,东北各厂便全数倒闭,广东亦倒闭近半,刘鸿生的火柴厂所承受的强大压力可想而知。然而,刘鸿生在这强大的攻势与压力下,既没有被吓倒,也没有被压垮,而是挺直腰杆,艰苦挣扎,使出他特有的全部才智与浑身解数,千方百计地与之竞争。他首先意识到集中与分散虽是形式,却直接关系到先进与落后的经营问题,瑞典是托拉斯,一切都是统一的,国内本业大大小小,分散不一,往往互相掣肘,厂小力薄,承受力很弱,又各自为政,怎是强大外商的对手?于是,他便四出奔走呼号,力主同业联合,并于一九二八年八月发表了一份告火柴同业书,语意恳切,分析精辟,很有号召力,着意指出了在瑞典攻势下“发发可危”的局面,力主联合。接着,他便全力实施起了他的联合计划。
在分散陋习已固的当时社情下,或眼光短浅,或心胸狭窄,或得过且过者甚众,联合谈何容易?刘鸿生屡控不馁,渐次就近联合了几家,同时展开了求助政府庇护与宽待的活动,几度请愿,几次上书,并拉上宋子良,动用了他与宋子文、孔祥熙与蒋合石的关系,虽说国民党政府出于不敢开罪瑞典与削弱列强特权,在税收上不敢大有更改,在对外条件上更不敢更动,然而到底多少地争取了一点,并且在联合一事上得到了孔祥熙一点支持。经一年多的时间,刘鸿生采取不同情况不同对待的方法促成了大联合。他的方法是:对于小厂,能收买的尽量收买过来,宁肯多花些钱;不能收买的就设法高价承租或优惠合并;对于那些大型厂则极力劝说与其联合以致合并,他先抓住最有影响的两大厂家:荧昌与中华。其中,荧昌火柴公司的规模较鸿生厂为大,但在刘鸿生有意展示下,使荧昌看到了合并的三种好处:一、刘鸿生经营得法,在三大家中亏损最少,对刘鸿生经营信得过,保险系数大;而单独支撑,鸿生厂犹可挣扎,中华拖不过三年,荧昌拖不过两年,就有倒闭之虞;二,刘鸿生有其他企业特别是煤炭资金的支持,而他们在资金方面却很难通融;三,设备以鸿生厂为新,技术力量也以鸿生厂为雄厚。而合并条款,刘鸿生又开得颇为优厚,因而欣然接受了刘鸿生合并的建议,中华厂也继而表态同意,合并了这最有影响的两大厂,其他的便较为容易了,终于在一九三0年组建起中华火柴公司,共有七个火柴厂:苏州鸿生厂、周浦中华厂、上海荧昌厂、镇江荧昌厂、九江裕生厂、汉口炎昌厂、杭州光华厂;一个辅助厂:东沟梗片厂。总资本增至三百六十五万元,年产量约占华中总产量的一半,为十五万箱。刘鸿生当然地被推举为总经理,至此,四十二岁的刘鸿生不仅担任了全国火柴同业联合会的主席,还控制了火柴产销的半壁江山,“火柴大王”的名头更加响亮了。
可刘鸿生并不醉心于这一称号,他真正关心的是“力图把这一特殊行业发展成巨型的民族工业”。这是他写给他留英的几个儿子的肺腑之言,也是他的雄心壮志,在同一信中,他明白表示:
“如果我能将全国所有的火柴制造厂及有关企业合为大整体,我亟愿退让这一头衔(指“火柴大王”)。”
由此可见他的心胸。
有了雄厚的资金与生产能力,有了统一的产销布局与计划,生产稳定,销路畅通,瑞典火柴的压力自然解除,而由于运输优势大大抵消了瑞典火柴低成本优势,站稳了市场脚根。瑞商在欲图霸中国市场之初,就意识到了刘鸿生是个强大的竞争对手,因此几度通过人收买鸿生厂,均被刘鸿生严词拒绝,他说:
“我刘鸿生的工厂,只有开的,没有关的;只有买的,没有卖的!”
这体现了他的豪气,也体现了他的骨气。
在办水泥上,他也是通过反复奔走协商的方式联合了唐山启新厂与南京的中国水泥公司,统一步调,划定市场,互通情报,协调产销,大大煞了日本著名的小野田厂的气焰,将其“龙”牌水泥,大半击下了大海,为保护民族水泥工业立下了大功。
在经营中,特别是在竞争中,刘鸿生不仅在经营形式上,而且在经营思想方面都萌生了现代色彩,如他不惜重金于1930年在四川路六号建造的八层企业大楼,就是为要实施他的统一经营管理的设想而造的。
尚有许多精明处,如他的创办银行、“分篮放蛋”的办企业,以及教育子女的原则,都是可贵的。篇幅所限不再多述。
刘鸿生是爱国的,这在文中已有提及,如不惜被学校开除而拒绝当牧师;解囊救灾;捐建学校;拒绝利诱,立足于振兴民族企业;实业救国等。另外,他还为一家医院每年捐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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