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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说好者,也有说坏者。而舆论方面,又清一色站在方履中的对面。《安徽通俗公报》办报之初,就对收矿运动进行了大量关注,不仅组织力量专门采写,而且每期都有辛辣讽刺的文字出来。安徽民众当时的立场在两方面,对外是收回利权(矿山、铁路等),对内是反对中央官有企业(浙路川路等)。《安徽通俗公报》抓住这两点,一是对官府的忍让进行批评,同时对方履中趁机捞财进行调侃。许多黑幕,也是通过《安徽通俗公报》,让读者有了更多了解。《安徽通俗公报》的发行量也由此骤增,仅在城区,就一度达到5千多份。媒体的力量远远超出官府和方履中的想像,虽然多次交涉,但报馆方面始终不做让步。
劫难
于是,劫难发生。
最初,报馆设在姚家口“萍萃楼”客栈,离尚志学堂只有几步路。客栈老板毕少斋,骨子里也是激进的革命者。他说他开客栈的目的,就是为淮上老乡来省城革命提供方便。后来报馆事业做大,“萍萃楼”就显得小,人来人往,也不方便。安徽省城总商会副会长程鸣鸾知道了,就在“高岗鸣凤”腾出几间房,让报社搬了过来。
“高岗鸣凤”为两层两进住宅设计,青砖扁砌,因大门横额“高岗鸣凤”而名。之所以称“高岗”,源于它的位置,楼房建在县下坡头,大门朝西,前街鸣凤里南北走向,北过县门口街,就是怀宁县衙。南走县下坡,七弯八拐,会绕到西门内正大街上来。当时旅居安庆城的客商较多,程鸣鸾建造“高岗鸣凤”,就是以出租为赢利模式,出租对象多为一些钱庄的大老板。
劫难是深秋的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发生的。当时报馆的几位编辑,因为编了一版好稿,硬逼着方复明出钱,到钱牌楼天乐茶园听戏,报馆里没有人。等他们回来,发现门被敲开,桌上的稿件已经全部抄了个底翻天。办公用的笔墨,也全部一扫而空。问四周的房客,说杀气腾腾来了一大帮子人,黑衣黑裤,五大三粗,来了就直奔报馆,那种气势,哪个敢目前阻拦,还说幸亏他们外出了,若有一个两个人在家,也不是他们对手,不被下条胳膊,也要断条腿不可。
郭始鸣是第二天才知道报馆被抄的,她赶来时,方复明说,“对方也太小看我们这些革命党人,他们这些雕虫小技,糊糊平民百姓还可以,我们走南闯北的人,能被他们吓倒?”话虽这样说,但报社的底气明显伤了大半。
那一刻,郭始鸣没有说话,她从方复明的眼中,读到的更多是淡淡的忧伤。报纸创办半年多来,眼前的这位大男人,虽然极力想表现出他的勇猛,他的睿智,他的刚毅,但他以及他的这个团队,力量还是单薄了些。无论是与强权官府抗衡,还是与强势实体抗衡,都显得太柔太软太书生气。郭始鸣暗暗有一种预感,这之后,尽管报纸还会继续坚持,但气数已经虚弱,随时都有停出的可能。
这年的十一月,官府终于以有关保证金不足为由,饬令《安徽通俗公报》停刊。方复明对此只能付之一笑。事实上,《安徽通俗公报》从一开始,就按正规的路途进行了。当时报刊出版,依靠的是两个法律,一是《大清印刷物专律》,一是《大清报律》,方复明深懂其要害,在申请办报之前,就对这两部法律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先是正正规规将办报申请向安庆府衙监申批,包括报刊创刊登记必须填写的名称,体例、发行人、编辑人等细项,还包括印刷人姓名、履历、住址,发行所及印刷所之名称及地址,一条也不能少。而这报纸,也由安庆府申报安徽省督抚,后又咨民政部存案。至于保证金,更是按官府要求足额缴纳,不存在多与少的问题。现在官府以此理由饬令停刊,也只是一种借口吧。
而此时,报纸也已经到了步履维艰的地步。报馆遭劫之后,同文印书馆张受泉找到方复明,一脸难色地说:“该明贴的我也贴了,该暗补的我也补了。你们为革命办报,我为革命出力,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可惜我的能力实在有限,还是请你们另请高明吧。”无奈之中,大股东王龙廷从中周旋,将报纸的印刷,转到安徽官办印刷局来。安徽官办印刷局是巡抚朱家宝倡建的,筹建了几个月,到这年8月正式开工。安徽官办印刷局设在谯楼后藩司署内,采用的完全是新式印刷技术。创办之初,经费,由司署筹拨。其印纸品分官、民、商三种,前两种格式和价格由印刷局确定,商用品格式则由印刷局与商家共同商讨,价格随行就市。《安徽通俗公报》在安徽官办印刷局总共只印了十多期,就遇到了“保证金”事件。因为印刷局是官办的,官府一言一行,必须言听计从,所以,官府这边刚一发话,那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