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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下所见,一颗脑袋灵活地转来转去,挺自得其乐的嘛。
宗杭也看她。
她一条裤子已经撕成了热裤,上衣也扯成了露脐装,露一截白皙细腰,左肩绕一捆塑料缆绳,背上拿绳子捆背了不少船板木头,腰上扎了条不知道从哪扯下来的布料,裤兜里还插了个带盖的玻璃瓶,里头的油液一晃一晃的。
整体上,有点不伦不类。
但宗杭觉得怪利落的,很英姿飒爽的感觉。
易飒盘腿坐下,哗啦一声木料解了满地。
她先做火把:拿匕首割扯了些布料下来当火绒,剩下的布裹在一根粗木头上,把玻璃瓶里的油液倒上去浸了。
又把那些船板木头又掰又折,凑成了一堆引火料。
最后掏出串东西,黑不溜秋,是好几样串联在一起的:一根寸许长带凹槽的金属尺,一根七八厘米长的碳棒,还有根缠花结的细捆绳。
“知道这是什么吗?”
宗杭摇头。
“打火尺、镁棒,这个是尼龙伞绳,拆开了有两米多长,在野外可以用来设陷阱、做简易弓箭的拉弦,捆人什么的。”
打火尺和镁棒的组合可比燧石取火给力多了,尺槽处卡住镁棒大力往下刮,火星子那是蹭蹭的,没多久火苗就起来了,易飒一边忙着吹火拢火,一边给他说些大致的情况:
——这个洞还算挺干燥的,所以有些船上的器具没完全朽烂;
——不少船上的工具用品都保存下来了,可以利用;
——这油变质得跟水似的,估计没什么效果了,但有总好过没有……
说话间,无意中瞥了宗杭一眼。
一个脑袋,正努力朝向这头听她说话……
易飒没忍住,扑哧一声,又笑了。
有这么好笑吗,宗杭朝她翻了个白眼。
就是这个白眼,又坏事了。
易飒拿起火把,火堆上一撩燃了火,走到宗杭身边,作势挨向息壤,宗杭正长舒一口气,她胳膊一拧,把火把背到身后,然后蹲下身子。
问他:“你眼翻什么翻,我就是不救你,你一个脑袋,能怎么样?”
干嘛啊,临门一脚的,这不是欺负人吗?
宗杭真是急得想蹦跶,又蹦不动。
易飒笑眯眯的:“这样,叫我声好听的。”
宗杭茫然:“易飒不好听吗?”
易飒想了想:“叫声姐姐来听听。”
宗必胜散的寻人启事上有宗杭的年纪,易飒知道他比她小了两岁多:她满地哒哒跑的时候,他还抱着奶瓶吃奶呢。
姐姐?
想得美。
宗杭憋红了脸,目光却忽然溜歪了。
易飒的上衣下围本就撕掉了一半,下头的口敞得大,她还为了趋近跟他说话,半蹲了下来,他发誓自己是无心的,但目光一路从她平坦紧致的小腹顺延了上去,看到素白底色上浅紫淡粉的细小碎花,看到……
宗杭闭上眼睛,头一低,额头恨不得埋进地里去:“不叫。”
易飒说:“不叫的话,我可就扔你在这卡着啦?”
宗杭面颊发烫,含糊说了句:“不叫。”
看不出来,这圆滚滚的脑袋,还是颗倔强的头颅。
易飒正想说什么,忽然注意到他的耳朵。
火把还没靠近呢,这耳朵居然火烧一般发红,不光是耳朵,这红已经揉散到了耳根下、脖颈上。
至于的么,调侃两句而已,是自己哪不对吗?
易飒纳闷地低头看自己的穿着,然后秒懂,手一抬,就想抽他后脑勺。
快抽到时,手指一蜷,指腹带过他柔软发梢,又放下了。
怪了,倒不怎么生气,斜瞥他一眼,唇角不觉扬起。
算了,饶了你了,跟鸵鸟似的,脑袋藏那么严实,以为别人就看不到你屁股了?
她把火把挨向息壤山壁。
***
终于出来了。
宗杭手脚并用地爬离石壁,长吁一口气,不止口鼻,全身皮肤都像在大口呼吸:他的身体被息壤围裹得太久了,跟下水烫过的大虾似的。
易飒还在边上说他:“当时状况那么紧急,不应该拼命往前爬吗?我怎么就没被息壤‘吃’住?”
宗杭憋了半天,冒了句:“那我腿长啊。”
本来嘛,他是男人,个子比她高,架子比她大,当然没她那么……紧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