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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被梦魇纠缠,无法看她这样受苦——他在等她提,可她非但不和他提,也不向他寻求帮助。除了学剑以外,她根本未曾和他要求过什么东西!甚至在成为他的女人之后,她也没要过什么!
一开始,他还以为她会说,会仗恃着这一点要求他替她报仇。他一直在等她说,但她没有,从来没说过。
那个女人该死的只想靠她自己!
楚恨天愤怒的瞪着南方,他怀疑自己在她心中,除了是教她剑法的师父,其他什么也不是!
※ ※※
山茶花,总在人们不经意时,透露着芬芳。
红色娇柔的多重花瓣上,有着晶莹剔透的露珠,风一吹,花儿轻颤,水珠落下,香味则随风飘散。
这一抹尽情绽放的艳红是多么的美丽,和两寸旁已枯萎干缩的梅干菜形成强烈的对比,就像是年轻貌美的姑娘,和满脸皱纹的老妪一般。
默儿站在一丛山茶花前,看着这触目惊心的对比,不知道自己何时才会如同枯萎的山茶般凋零,或是……她早已放尽她的香气,只等着干缩而已?
一个月了。她度日如年。
这样的疲累感是她一开始没想到的——抑或她早猜着,只是想赌赌看?也许是后者吧……这是一场赌注。她并非笨蛋,也没愚蠢到以为进了神剑山庄便能轻易毁掉这里。顾远达是只老狐狸,表面上是行侠仗义的仁义大侠,暗地里却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十多年来,他戴着好人的面具沽名钓誉,所有的人都被他那伪善的面具给骗了。
若非她对那天晚上的情景记忆太过深刻,若非她清楚记得那禽兽教人毛骨悚然的温文笑声,若非她脑海中对那双山猫黑靴的记忆清晰如昨,若非她在神剑山庄大厅上见到娘亲手绣的“万里山河”,她也会怀疑那看似和蔼亲切的老人不是那晚的禽兽。
默儿俏脸一寒,不由得握紧双拳。当她在厅堂上乍见那长一丈八、宽五尺,绣着万里长城景色的巨幅锦绣,她瞬时瞪大了双眼,震慑地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怎敢?那贼人怎敢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将娘的绣图就这样挂在厅上?
当时,她极力压抑住自己的悲愤和恨意,才没有在那老狐狸前露出马脚。
顾远达大概以为没有人知道这幅绣图,因为这是娘死前才刚完成的一幅锦绣,只有她和爹及娘的贴身女婢见过而已;所以他才敢这样猖狂的将强抢来的绣图挂在厅上,那禽兽甚至在她假装无意问起绣图的出处时,面不改色的说这幅“万里山河”是出自隋朝绣品大家之手!
她假笑应和着,知道顾远达并没有因为他儿子对她的好感,就全盘接纳了她准备好的背景,但他自大的以为没人敢在老虎嘴里拔牙。
她赌的,是顾远达的自大。也许她现在的功力拚不过他,但若暗袭,成功率便大大的提高。
她只有一次机会,在拜堂时。
拜堂、成亲……默儿眼一睹,本该想的是耶苍白的未婚夫君,眼前却浮现另一个伟岸狂放的身影。
她和顾远达赌,也在和自己赌,更是在和他赌。
赌的是命,赌的是她的爱情。
赌这一把,赢了,她会讨回该讨的,输了,也不过一死而已。
花,落了一瓣,她看着它翻飞飘下,艳红的花瓣沽上了泥。
看着泥地上的那一抹红,默儿嘴角微微弯起,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
她是沾了泥,但是她——还不想死。
还有没有机会呢?当她亲手埋藏了一切,是不是还能够回到他的身边?
他会来吗?他在乎吗?会不会呢?
会?不会?
※ ※※
“天凉了。”
一袭披风罩上了身,她回首,看见顾逸一脸关心。
她转身,他替她系上衣绳,“我让人煮了些甜粥,你来吃些。”说完便牵起她冰凉的小手,穿过庭院,回转厅门。
默儿任他牵着,视线不由得移至和她交握的手。他的手很瘦、很白,白得能看见其下青紫的血管。
他对她很好,一直都很好。
不知他若知道她是来杀他爹时,是否还会对她这般关照?
很难想象顾远达那样卑鄙无耻的禽兽,竟能生出像顾逸这样良善的儿子。
默儿垂下眼脸,望着自己跟随着他,在石板上交互前进的绣鞋。
莫名地,她停下脚步。
感觉到她的停止,顾逸也跟着停下。他回头看她,眼神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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