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入局(5)(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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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沼共有三季,夏、秋、冬将一年十二个月平分成三个季度,雨季则在秋冬交接之际到来。十一月月初,秋雨连绵不休,往往两周不见一个晴天,但比起每二十五小时进入一次极端天气、紧邻斯卡洛兹娜雪原的奥尔梅克,狄露威姆城中的气候要更加稳定宜人。
雨刚停,恰逢立国庆典的节日期间,只是清早就已经有不少人拎着雨伞,走出了旅店的大门。
游吟诗人搬来矮凳,坐在花坛旁边,脚踩在积水洼里,边弹边唱,引得涟漪阵阵;花坛前的集市刚刚开张,货物正被员工搬出店面和小巷,前呼后应,源源不断地堆上货架;贵妇人揽着绅士的胳膊,驻足在秘法道具展示柜前观望;甜菜根被蛇人一家三口放进菜篮;卖报纸的阿维斯族小贩扇动翅膀,穿梭在大街小巷,叫卖声与烤面包的香气飘满了四面八方。经过雨夜的一夜好眠,整座城池都逐渐苏醒过来。
而相较下城区和中城区的烟火气,上城区似乎仍在梦里,显得宁静了许多。作为行政中心,节日期间,听议政院和克拉法琳宫内的工作人数锐减,仅有少部分本地人留在附近,喝茶、聊天、读报。
“咔啦咔啦咔啦”——
忽然,原本闲散惬意的氛围被一阵嘈杂打破。
从路边的露天咖啡座远远看过去,有七八个骑士,佩剑持枪,列着队,正在护送一个推车穿过克拉法琳宫后身。推车上似乎站了个人,他被塞进布袋里,身上绑满了束缚带,牢牢固定在推车竖立的弧形槽里,动弹不得。
“……”
巴别尔的头套在铁头套里,只有一双鲜红的眼睛露在外面,被颠颠簸簸地推着走,眼里无光。他的头无法转动,便用余光瞥了一眼随行的实习法医。这个名叫安德鲁的年轻人受先知指派,负责监视巴别尔了解自己的“工作”,但他清楚,与其说工作,不如说是这个国家一种针对特殊人群的特殊服役手段。
“这真的有必要吗?”我又不会咬人。后半句他没说出口。
安德鲁抬头看向巴别尔,似乎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无奈:“抱歉了先生,没办法,您毕竟有那样一种血液武器。”
“可我只是来治病的。”不是恐怖分子。后半句他没说出口。
“先知的命令,让我们把你从太平间护送到医学研究院主院。她还特别叮嘱过,要做好防范措施,我们只是按规矩办事。”推着他的骑士解释。
“……”
“判决书和通缉单你都看过了,病治好了一样要服刑的。”安德鲁故作遗憾地摇摇头,“看您不像是个莽撞的人,怎么会为了治病而偷渡拒捕呢?想到研究院来,合法的手段有那么多,又不是非现在不可,结果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我都替您感到惋惜。”
“的确是非现在不可。”
“唉,说什么都晚了,您就好好做人,争取早日康复吧。”
“……”
他皱了皱眉,突然又觉得这个铁头套还有点用。
骑士们推着推车,走了近一小时的路程,穿过数不清的高房矮屋,转过平整气派的大道,挤出逼仄湿冷的小巷,直到逼近城邦的边墙,眼前的场景终于豁然开朗:
这里坐落了一处酷似西方庄园的建筑群,占地面积并不逊色于政治中心,但装潢简洁,用色单调而苍白,正门采用金属与石膏的结合材质,镂空雕刻精美繁复,裸露出来的几处金属却已锈迹斑斑,和正对大门口的主楼一样,从外观看上去略显古旧。
安德鲁介绍,狄露威姆的医学研究院是整个奥普拉最具权威的医疗中心,临床与理论研究一体,不论是人类、蛇人、阿维斯族还是混种儿,都已有一套成熟的针对性医疗体系。
“时代正在变革,巴别尔先生,我们早已不在靠放血治疗精神疾病的年代,先知的磁疗法甚至够解构你的记忆!”
巴别尔听着实习法医声情并茂的讲解,朝前观望,站在推车上,被推进了这般气派宏伟的建筑景观的大门。
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感想:“为什么要把太平间建在那么远的地方?”
“因为克拉法琳宫里设有一个分院,那儿的主营业务是法医和外科,”安德鲁回答,“总不能把尸体放在国王的宫殿底下吧?”
他们经过门口的花坛,巴别尔注意到,花坛里栽满了深蓝色的矮茎小花,但有一株尤其巨大,花托里装满了水,正在随风摆动。他突然明白过来,也许整个花坛里的这些花都是同一株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