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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合上的眼睫下一滴清泪滚落下来,砸在地上,与那一地的白玉珠混作满目凌乱。
“不!你需要的不是我。你需要的是一种寄托。你做了那么多事,无论对错,你只是在走你认为对的路。所以,拿着它,让它陪伴你走以后的路吧……”
这是他八年前离京送她白玉佛珠时,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这辈子遇上你,我并无后悔。可是,忘了吧。忘了过去,忘了我,都忘了吧。你不是什么都没得到,你还有陛下,还有太后的尊贵身份。只是,下辈子,我们,别再遇上……”
这是她白日里暗中去见他时,他对她说的唯一一句话,却不想这一句决绝的话语,成了他与她赠别的遗言。
忘?已经铭刻在心中的东西,要如何忘?东方文远,你怎么能就这样丢下我?你真的恨我恨到来生都不愿再见的地步吗?
慈安太后悲怆哭泣的笑声传到黎幽姑姑的耳中,黎幽姑姑听见情况不对,连忙推开佛堂的门冲进去,看见慈安太后在地板上四处爬着,疯了一般将散落满地的白玉珠捡回手心里。
“太后娘娘,您这是干什么?”黎幽制止了太后疯狂的动作,将白玉珠一颗颗捡回,放在太后的手中。
“黎幽,你说,哀家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慈安太后双手捧着玉珠,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问。
“太后娘娘,您只是在走您认为对的路。倘若您有片刻的犹豫,陛下与娘娘母子又岂会安然地活到今天,拥有今天至高无上的一切呢?”黎幽顿了顿,仍是将她这些年对太后的评断如实说出来。不过,理解归理解,有些事做出来,总会得不到原谅的。
第十章 深沉的痛
白袍染红,素手沾血,为了儿子,为了活下去,她不得不在这吃人不吐骨头杀人不见血的深宫中劈出一条荆棘路。孰对孰错,早已在血泪铺就的道路上模糊了界线。
“可,哀家后悔了。哀家,真的后悔了……”倘若当年她不入宫,倘若当初她抛开一切跟他走,天涯海角,粗茶淡饭,假如时间可以重来一次,她定会毫不犹豫地重新做个选择。
可惜,只能是可惜……
“太后娘娘,您,没有选择。”
“……没有……选择?”慈安太后怔怔地望着手中的珠子发呆。是啊,她何尝有过选择。
如果有得选,她今天就不会在这里。如果有的选,她就不会为了生存失去那么多。
“呵呵!”慈安太后冷笑着站起身来,“黎幽,你说的对,哀家从来都没得选。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启儿……”
眨眼的一瞬,慈安太后又变回了那个高傲优雅的太后娘娘。黎幽惊愕地看着那些白玉佛中从太后的手中滚落下来,再一次散落满地,正待她弯身去捡,却听见太后平静地说道:
“收一收封起来吧,哀家不想再看见这佛珠。人不在了,东西留着还有什么用?哀家不需要恨哀家的那个男人可怜!”
此时的玉泉殿里,寒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桌上只留了一盏雕花烛台还亮着,透过层层叠叠的纱幔,依稀照出床上的她不停翻动的模糊剪影。
按理说,纳兰家本就是杏林之家,生离死别的凄苦场面,寒雪也不是没有见过。那些因为失去亲人爱人而声泪俱下的哀恸容颜,有好些令她至今难以忘怀,却从来没有一次,让她觉得死亡离她如此之近。
白日里的促膝长谈,她打心底将这位慈爱和善的老皇叔当成了自己人。或者说,他是玄启的皇叔,一定程度上来讲,也是她的亲人,她也是要遵着规矩喊他一声“六皇叔”。
从皇叔的话里,她听得出皇叔有多疼爱这三个很早就没了父亲的侄儿。她甚至认为,在玄启兄弟三人很小的时候,也许正是看着这位亲叔叔的背影在成长,而不是他们那位一年到头也难得见上一面的皇帝亲爹。
玄启,他现在一定难过得连心都在痛了吧。六皇叔是那样好的一个人,凭他在玄启心目中的分量,玄启此时一定在某个角落里独自伤心吧。
她知道,这个在外人面前喜怒无形的帝王,内心其实有着柔软的一面。人前,他也许不会表现得过于悲伤,可当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是不是也会掉眼泪呢?放眼天下,大概没有人可以看到他软弱的样子吧,而他也决不会让任何人看到他的那一面。
还有玄英,他总是以嬉皮笑脸的态度去看待人生,又有谁知道他其实是一个感情纤细而敏感的人。
还有安王,还有羿儿……生命珍贵如斯,可待要离去时,任谁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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