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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软的弹墨色绒毯,榻也不高,怎么会因此而摔伤?但若说身子以内肉*体之外心灵的那一块儿,却痛的让黛玉几近麻木,不是刀割胜似刀割。是那种无形中说不出的痛,如游蛇般从她的心间像四肢百骸游弋,而且大有破身体而出的架势。黛玉恍恍惚惚的感觉,那痛正想穿过自己的身体!
但纵如此黛玉亦能忍受,即便再惨烈。
她不能忍受的是害怕别人看到自己这般狼狈的形容后对自己呈现出的怜悯和嘲弄,视尊严比生命还要贵重的黛玉其实从来不想得到别人虚伪的同情和怜惜,黑暗中黛玉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回至榻上。于是她试着用手去撑住地面,借以站起身子。哪想不动尤可,一动方觉比方才还要揪心的感觉竟强了数十倍——,而且身子软的亦象失去了骨头的支撑。
不受控制般,黛玉再一次跌向地面,此次终于发出一声闷响。黛玉便从内心凄叹一声:老天也来作践于我。只盼没人听到方好。
但,怕什么来什么,从榻上跌下没有惊动人已属侥幸,此次若再无人听到,那……,除非是有人故意装聋作哑。
耳边已有脚步声传来,不重却十分急切:莫非,是雪雁?黛玉强自想道。她感觉又有咸咸的液体从喉间不停的涌出来,黛玉大抵猜到那是什么。便有灯光闪烁,从长长的外殿一直飘向内殿方向。黛玉不用细想就知是因走动而带来的烛光摇曳。
那光越来越近,眨眼间已逼近寝室入口。一刹那从黑暗中看到光芒,黛玉下意识想避,可她做不到,因为她连转动的力气都没有了。因她的试图躲避,又有温热的东西从她的口内涌出,黛玉低眸,此次终于证实到自己的猜想,刺目的鲜血诡异的淌湿了自己的胸前,��硕�嘌蕖���缜锬┙�艿暮L茫�尴阋辔抟夂桶倩ㄇ姥蕖�
光终于进入内室,随之而来的是一袭仿若流云的锦衫,因身在低处,黛玉只能看到锦衫一角,白色的绢制面料,华贵而柔软。没有看到他的面容,黛玉已猜到是谁,于是神情一滞,缓缓将视线从胸前移开,她目前的力气也只能转动视线:“呀……,是你,”,黛玉发现自己的声音无力而柔软。来人赫然是端着灯的水溶。
怎么了,灯光为什么剧烈的摇晃起来?黛玉神情迷离的看着这个让灯光不稳的始作俑者——为何他的手在颤抖?还有他的脸,为何和他身上的衣服一样白?还有他的眼睛,为何连眨动一下都不肯?莫非,莫非是自己吓到了他?
像忘记了自己方才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他,黛玉因这个发现感到有趣起来,同时,心中有异样情愫在雀跃——,他,是在为自己担心吗?
很快水溶的动作就证实了这一点,火烛如一颗燃烧怠尽的流星般直线坠落到地面,闪了几闪就被迫熄灭,而在黑暗再次到来之前,水溶已准确无误的跨到黛玉的面前:又一次,像赴宴回来的路上时将黛玉打横抱了起来,急切却不失温存,轻柔小心的像对待一件无价的珍宝。黛玉忽然心安,在水溶的怀内缓缓闭上双眼——,他,其实不是如他面上表现的这样冷然吧。
于是黛玉在昏睡过去前说了一句自己也意想不到的话,意外的说的十分流畅和自然:“其实,王爷,我一直想向你道谢,三年前我……阻挠了你,你依旧不记前嫌帮助林府。你的好处,纵黛玉身到九泉,也不敢忘记,若有来世,黛玉自当衔草结环,以报王爷深恩……”。说完这句话,黛玉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那是和宝玉单独相处也未有过的感觉。
那时她想:也许自己这一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那么,说出这句早藏在心内许久的话,也是一种解脱吧。
彼时黛玉想起那句老话:少年吐血,年月不保。且自己病势来势汹汹,因此抱了九死一生的心念。只是她虽随着那句话的结束而失去了意识,可潜意识还能听到周围发生的一切,听到水溶一改往日的冷静,一脚将寝室的门儿踢开的声音,听到他压抑着慌乱沉声吩咐找太医的声音,听到雪雁和五儿低低的哭泣声音,紧跟着又是水溶对她们的斥责声音,然一切加起来,都没有一种声音让她记得清楚,那是水溶有力而快速的心跳声音——,他,一直将自己抱在怀内等到太医冒雪赶来。
宫中岁月(二)
重华宫,是一座华美中透着雅致的琼楼玉宇。它的风格,虽不着重于雄壮巍峨,但因布局严谨,倒也不失气势磅礴。面面琳宫合抱,迢迢复道萦纡,更兼着红砖明瓦,重重飞檐,一看就是一处风格独特、匠心独具的别致庭殿。
而黛玉虽说已在这里几番出入,委实只在外殿和内殿两处有所驻留,其它地方连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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