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3/4 页)
并且由衷地害怕,下一步,那个暴君将采取的残暴措施。
但这一次她似乎为人所遗忘,她独自天长地久地在那张桌上躺着。她实在已经很累、很累,甚至连羞耻感也不能抵挡蚀骨焦心的疲累,终于模模糊糊地睡着了。
很深、很很、很悲伤的梦。她在茫茫浓雾里哭泣,幽幽噎噎的泣音如同阴魂不散的冥灵一样缠绕在她耳边,她深心底里应和着那样深切的悲伤,揉杂着绝望。
她是不明白,一个人狠起心来,会是这样……会是这样!他如今得偿所愿,将她狠狠地羞辱了,凌虐了,也得到了,是否会开恩,就此让她死去?
尖尖细细的嗓音,象一把尖刀,豁然刺耳,一刀刀穿过脑颅:“梁云罗肆意宫廷心怀谋逆,罪大莫赎,皇恩浩荡免其死罪,杖三十,着罚为宫奴,钦此。”她最后一点微不足道的指望也落了空,无助而瑟缩,任由人将她如狼似虎地拖了起来。
刑杖带着风声狠狠击下,那阵风声一度是她所期望的,然而此时响起,意义截然不同。那板子从背至腿,顿时疼痛如巨大的漩涡,将她彻底吞没。
作者有话要说:大虐,要做好心理准备哦,不要骂我哦~_~现在好象有个尺度问题,我已经很注意了,这样写允不允许?要是过界了请通知,我改,可是请不要随意封我的文文啊--
002 如今憔悴,蛮烟瘴雨,谁肯寻搜
微灯如豆,跳跃似鬼火。她在稻草铺上辗转反侧,受刑以来整整三日,每日里昏迷不醒,昏沉中并无片言,唯热泪滚滚流落两腮。
她名字未改,依旧叫做云罗。只是,在永巷这个地方,没人知道她曾经是呼风唤雨风光无比的韶王妃,更没人知道,是由于皇帝没得到他想要的女人,才使她落到这般地步。
然而重伤之下,她依然是这般惊人美貌。——三天前她被装在麻袋里,扔到永巷西场子里头,当将这几乎□的女子从麻袋里拉出来,她倾国倾城的美丽便惊呆了西场子里上百宫奴。永巷里都是身份最为卑贱低微的宫奴,之前的身份却不一定卑贱,多半都是犯了事的罪官囚女,以及后宫犯错的妃嫔宫侍。她们来到永巷之后,尽管做的是最为下贱的苦役,然而每个人都还刻意保留着之前自己的优势,尽量规范容颜、衣着,抱着万一微弱的指望,能够在最最灰败肮脏的地方,终究开出不败的花来,有朝一日得谨天颜重获荣华。
宫奴们见到她,心头都是不期浮现一句话:所谓不败之花,只有这样女子方可担得。
她昏迷着,蓬首赤身,从背至腿,并无一片完肤,鲜血淋漓,解下蒙眼巾,因蒙得太久太紧,眼眶上下一圈儿青紫,整个儿人有多么狼狈,可还是美。那晶莹透彻洁白细腻的肌肤,那乌黑长亮流瀑一样的头发,乃至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修长莹润的大腿、完美无瑕的十指纤纤,眉目口鼻,一笔一划,皆是细细的工笔、天工的雕刻,美得极致,美得灿烂。她静静地、人事不醒地躺在那里,若万里云霞,流光异彩,铺展于屏息静气的众人眼前。
这样美丽的女子,谁都猜到,只怕曾是皇帝跟前得宠的后妃,成日无事的西场子轰然起来,大家都存了相同的心思,要看这昔日后妃怎么来做低下的奴。然而这个指望似乎没有了,这美女自到永巷,一天天伤重难治,昏迷若死。管事嬷嬷小心翼翼报将上去,却得到回覆,若这贱奴死了,与其相关者,也就一个不用活着了。这可把永巷西场子上宫奴们吓得魂飞魄散,什么叫与其相关者?她既在永巷,打量着这里所有人都与她相关了。
隔了一天,上头赐下伤药,那伤药任凭永巷宫奴出事前如何贵重的身份,一个也不曾见过,是装在一个碧玉雕缕的盒子里,装着满满一盒胭脂红色的如玉膏子,用象牙做的挑匙盛一小勺,香气四溢,隔着一个院落也还闻得到。把这药膏抹在伤口之上,短短两个时辰,那边原先老是流血不结疤的伤口突然愈合,连肌肤也恢复如初。
万分不愿地,云罗终于还是醒了。
其实她倒底年轻,一夜之辱加三十刑杖,虽然当场要了她大半条性命去,却不到伤重致命的地步。只是万念俱灰,总是想着“我还是死了罢”,求生意志之微弱,才令得高烧不退旧伤延绵。然而天子治下恩威难测,即使想死,也是不得自由,外伤既痊,又没甚么内伤,一天天恢复起来。
缓缓取过枕边那只碧玉盒子,轻轻一按消息口子,打开了它,怔怔地看着,热泪潸潸而下。她当然知道这个东西的来历,叫做袅红水精膏,是西昌国的贡品,西昌国如今坐大了,不再俯首称臣,近五六年都没有进贡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