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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忘了,水香肚子里还揣着个孽种呢。”
“这些我都知道,不怕你见笑,我管它种牛是谁呢,只要牛娃子是我的就行了,不就是多一张嘴嘛,孩子又没犯啥罪。”
“小根兄弟,你让我说啥好呢……”为了这个小姨子,尕娃子心没少费力没少出,怕只怕到头来落个满身不是。
“尕哥,我也是过来人,知道咋疼媳妇呢,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水香。”
有了上回的教训,尕娃子这一次没敢大包大揽,他立刻把水香推到了前台: “水香要是不同意呢?”
“那只能怪我没福气,怨不得人家水香。”
“水香要是同意呢?”
“你说咋办就咋办。”
“痛快!痛快!你真投我的脾气。”
“只是我眼下……”
“不要说了,我懂你的意思,只要你们没意见,其他的事我尕娃子全包了。”尕娃子如释重负地喘一口粗气。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四章(5)
人这心里畅快了,日子也就过得飞快。这一转眼就到了年跟前。
天刚麻麻亮小根就起了床,他是个闲不住的人,只要一睁眼一刻也不赖在床上,即便是在新婚燕尔的日子里。来骆驼湾以后发生的事,让他做了一场梦似的。如果说人生就是赌博的话,那这一回他可是中了头彩喽。
水香睡得正沉,她面色红润,头发蓬松,浅浅的酒窝里漾着一丝笑意,压根看不出已是有身孕的人。这些日子,姐儿俩起早贪黑地忙着备办年货,炸蒸煮包样样少不得。每年拜年的人就跟赶集的一样,不多准备一点出来,到时准得抓瞎。水莲的年饼最是叫绝:等和好的面醒了,掺上碱面揉匀了,一张张擀成大小均等的圆坯,抹上一层胡蔴油,再将姜黄、香豆子、红麯分别撒在面坯上,然后一层层叠在一起放入笼屉,只需半个小时,煊腾腾的年饼就出锅了。切成块摆在案子上,一层红一层绿一层黄,不但好吃更是好看,让人不忍下口。
小根在水香的额头上轻吻一下,从炉灶的灰烬里,拨拉出几颗残留的火炭,再往里添几块红松柈子,松木一遇火种便噼噼剥剥燃烧起来,屋子里立时有了热呼气。
尕娃子执意不肯让小俩口另起炉灶,说家里人多了热闹,其实水莲看得出来,男人不过是想补偿一下内心的亏欠罢了。其实谁也没有埋怨他的意思,他只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小根顺着梯架爬上房顶,寂静的牲口棚里立刻就喧闹起来了,他操起五齿铁叉,从草剁上挑几捆干草下来,均匀地撒进圈棚,饥肠辘辘的牛羊们一拥而上,咯嘣咯嘣地咀嚼声立刻弥漫开来。小根望着家畜们争食,心里有道不尽的喜悦,他傻呵呵地说:“慢些,都抢个啥嘛,狗日的黑头你最不是个东西,看我过年的时候不把你宰了吃了。”
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来,沉寂的雪原披上一抹晕红,雪面上跳跃着数不清的亮点,晃得人睁不开眼。大地的气息透过雪被缓缓升腾起来,在低空形成一层迷离的雾气。一辆装满干草的爬犁穿过迷雾,吱吱嘎嘎地驶进村子,拉爬犁的黑马身披霜甲,每往前迈一步便重重点一下头,鼻孔里喷出两道白雾。爬犁停了下来,从上面下来一个人,那人一瘸一拐地径直向门口走来,小根赶紧从房顶下来,问:“兄弟,这么冷的天,先进屋暖和暖和吧。”
“大哥,这是水香家吧?” 来人东张西望,一身穿着跟个叫花子没啥两样。
“是,你找她干啥?”小根一头雾水。
“我过来看看她。”
“请问你是哪一位?”
“我是她男人金锁。”来人自报家门。
“你说啥?”小根的脑袋嗡地一下就大了。这个叫金锁人不是死了嘛,怎么又……难道这一家人,在成心蒙我不成?
并不像传说里的那样,这个金锁的确没有死。在一次武斗中,他踩响了一枚土造地雷,当拉到医院时候,脑袋都成了血葫芦,医生都以为他必死无疑,可这小子命还挺硬,楞是从棺材里爬了出来,小命虽说是保住了,但却落下了终身残疾。
金锁从小是在蜜罐罐里长大的,老父亲是个手艺高超的银匠。那阵子金沟里下来的金客,都会把手里的沙金打成戒指、耳环之类的饰物,或是积攒下来成家立业,或是去耍钱、逛窑子、喝花酒。因此,银匠的生意自是红火得很。几年下来,金掌柜就置办下了一份殷实的家业。来新疆闯荡之前,金掌柜特意去算过一回命,那个朱瞎子听他报上生辰八字以后,捻捻胡须说,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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